苏玉走进孙行长的办公室，本以为吴主任也会在里面，可是事实和苏玉想的不太一样。

    只有孙行长一个人。

    办公室不算大，一张大办公桌，一把办公椅，背后是很大的书架，两张普通的椅子上拿给前来的员工坐的。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组沙发和几盆绿植。

    办公室朝西，今天出了点太阳，里面很温暖。

    孙行长看见苏玉走了进来，微笑了一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听吴主任说你提了辞职申请？”他爽朗地大笑了几声，这笑声很大，但是完全不会让人反感。

    苏玉还沉浸在要辞职后去呼吸新鲜空气的美好心境里，很直接地回答:“孙行长，是的。”

    孙行长接着说:“小苏你是西北z城人对吗？”苏玉点点头。

    “我也是。我是从武南县走出来的。”

    “啊。”苏玉轻轻地叫了一声，“我完全不知道您也是z城人呀！”这不怪苏玉，孙行长无论是身型还是皮肤都很像c城人。而且也没有一点西北口音。

    “我来到c城已经23年了。现在很少回去。不过听说武南没什么变化。”

    武南是z城有名的贫困县，也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

    2004年苏玉来读大学之前，还听说那里人除了土豆，没有其他蔬菜，更不要提水果。武南县严重缺水，生活用水都很难保障。

    但是武南一中是全国有名的中学，因为苦，因为穷，所以都想走出这里；也是因为苦，因为穷，这里的学生只有学习一件事。每年武南一中的高考一本录取率可以达到70%。

    苏玉还听说过，武南一中的老师体罚学生，是远近闻名的，从武南一中出来的学生，都不记得自己的尊严去了哪里。

    苏玉出神的时候，孙行长又开始讲话:“小苏，我觉得你的气质很适合做银行，你这样辞职是很可惜的。”

    “孙行长，我只不过是从梓林支行借调的柜员，一年后我还是得回去坐柜台。我不太喜欢柜面工作，也没有什么成长。”

    “小苏，目光要放长远一点，现在是借调，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你就真的调入机关了。”

    苏玉苦笑了一下，心里想，在机关有什么呢，还不是有吴主任这种昏头的“领导”。

    孙行长好像参透了苏玉的心思一样，接着说:“我知道你在办公室做的不开心，小吴这个人呢确实也有她的问题。这样吧，你去公司部吧，跑跑客户，见识见识。说不定就不再想着辞职了。”

    苏玉说:“孙行长，可是我是下定了决心辞职的。报告都已经交上去了。您就让我走吧。”

    孙行长笑了笑，轻轻地摆了摆手:“你这样的好苗子，要是放走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好了，收拾一下去大客户部找刘科长报道吧。”

    苏玉还想说什么，但是说不出口。虽然她仍然很想辞职，但是却又想留下来看看这个让她琢磨不透的孙行长是怎么样的人。于是神使鬼差地道谢离开了。

    回办公室的路并不长，但这来回的路完全是两种情形了。

    快下班的时候，苏玉看到公司部的刘科长去了吴主任的办公室。十几分钟后，吴主任打来电话，让苏玉明天直接去大客上班，不用过来办公室了。

    吴主任虽然语气缓和了一些，可是依旧没有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