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chapter 99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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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物》
十一点一刻,油尽灯枯的树木枝干伫立在路边,天空渐明的血色寂静。
这是近两年来的第一次月全食,刚好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
仰望着高悬空中的血月,林挽忍不住举起手机,打开相机拍照。
赤红月色照亮无人光顾的角落,昭示着每一份无人知晓的罪恶。
爱、痛苦、欲望、贪念,这些看似缠绕人一生的东西,最后都会随时间长河流向远方。
而她的生命中有一种类似永恒的存在,使她不会顾影自怜。
这种东西比信仰更深刻,不似太阳般炽热,却倒映着最虔诚的幻想,支撑着她度过周而复始的荒谬循环。
血月高悬,街头的风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凄冷寂静,掩盖了往日的呼啸。
似乎……象征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腥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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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炙越这几日都在澳门忙碌,根本没功夫回别墅,所以林挽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今天也不会回来。
不回来最好,省一个大麻烦,住所也清静点。
不知从何时起,林挽开始享受一个人的寂静时光,身陷人群的时刻反而会觉得吵闹。
就像今晚,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可推开门,迎接她的却是已经被打开的灯。
心情一下落到极点,林挽怏怏地扒在墙边,探出半个脑袋朝客厅张望。
男人姿态放松地倚靠在沙发上,两条长腿交叠,手里是盛满香槟色液体的高脚杯。
他倒是快活,都喝起小酒来了。
听到动静,他百无聊赖地睨过来,眸子微眯,眼里晦暗不明:
“去哪儿了?”
看似漫不经心的语调,却暗含着几分质问。
但林挽统一理解为他对自己行动的监视。
“今天接了个案子,去找委托人谈话了。”她从墙后站出来,老实回答。
“不是下午两点就出去了?见个人需要见这么久?”
“因为他在县城,离得很远。”
语罢,她意识到不对,后知后觉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下午两点出去的?”
“院子里有监控。”
果然,他一直在暗处默默窥探她的行踪,从未停止过。
“那一块本来就安了监控。只有出别墅门到院子门口那一截,房子里没有。”他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也不知是对谁解释。
他没必要对她解释。
而且,以他们复杂的关系,就算承诺什么也不能轻易相信。
陈炙越忽然开口:“最近澳门在竞选特区行政长官,今天才结束。”
林挽十分不走心地“哦”了声,把包放回房间:“所以你要竞选吗?”
她不理解陈炙越为什么要跟自己汇报这些。她又不会关注他去哪儿,去忙什么。
“我不选。”
“哦。”
林挽不理解他说这些的意义何在,也听不懂他想借此表达什么,干脆敷衍了事。
陈炙越偏过头,眼神散漫地瞥向窗外的那一抹赤色光亮,轻声呢喃:“今晚是月全食。”
“哦。”
倘若独自在家,她没准还能欣赏一下夜景,可惜现在没有心情。
察觉到她的不情愿,陈炙越眉峰轻蹙,低沉的声线暗含不悦:“你嘴里只会蹦出这一个字吗?”
林挽头也不抬:“嗯。”
“再‘嗯’一句,你那工作也别做了。乖乖呆在这儿就行,反正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
林挽不吭声了。
他再怎么嘲笑也好,工作是她仅剩的自由,也是她唯一与外界联系的方式。
如果连外出都被禁止,那她就彻底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缺什么直接跟我说,不用你早出晚归挣那点钱。”
怕他继续往下说,林挽忙出声打断:“……我只是享受工作时追求目标的过程,与工资无关。”
在他眼里,她这点薪水微乎其乎,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可他不能剥夺她工作的权利。
每个人的路是不一样的,她不想按照别人制定的方向走下去。
更何况,他们从来都不是一类人。
林挽抬起脸,毫无征兆地将视线转向他:“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可以。”
陈炙越朝她勾了勾手指,轻轻晃动手中的酒杯,眼里流露的不知是狡黠还是精明算计:
“不过在那之前,陪我喝点酒。”
万籁俱寂的黑夜里,他的眼中倒映着孤月般的自由。
“不用了,我不问了。”
就陈炙越那些手段,她还不清楚吗?掉过一回坑,还指望她掉第二次。
陈炙越冷声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