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详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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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风不是殿下的人么?”

    人总要学会将自己摆在合适的位置,比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安老夫人让她来见纪晏霄,约莫也是想要利用这层关系。

    她目光很平静,仿佛每一次交谈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无论好坏都不能动摇,纪晏霄把玩着不知何时折下来的芦苇尖,道:“姜姑娘,安老夫人今日说让你陪我。”

    “殿下并不需要。”

    安老夫人既想要在修筑河堤之事上占安乐殿的便宜,又想要博得一个好名声,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

    人活于世总归是算计来算计去,能真心待她之人早就不在了。

    无人可信。

    她起身就要离开,纪晏霄的声音响起,柔和也一点都不锋利:“有些话我说过很多次。”

    姜藏月回眸,有些事也不适合在这种地方光明正大谈论。

    当年长安候府付出的信任是以满门尽灭为代价,人心总是赌不起的,她不是赌徒,更没有那个资格。

    纪晏霄指尖微动,话语传出:“没有人总是能将自己困在从前。”

    姜藏月道:“那是殿下。”

    他颔首:“也可以是姜姑娘。”

    从前她算计舒妃算计三皇子这些人,其实也不过是除了复仇不知道再做些什么。

    纪晏霄的脸在光影中,亦真亦幻,道:“人人都是暴烈的殉难者。”

    殉难者?

    光阴忽然变得寂静,姜藏月神色更淡了一些,最终开口:“纪殿下,当年那些尸骸都藏在泥土与不见天日的阴暗里。”

    纪晏霄似是在思考。

    少女衣裙飞扬立在亭台间,像空中沉浮的柳絮,面容白皙清冷,甚至于说话间情感像是被拔了钉子的卯榫,空洞无妄,只剩一张支撑血肉的皮囊。

    天色更明朗了一些。

    “活着的人只是菩萨龛中梵语絮声里豢养的鬼。”     



    鬼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兴许长安候府当年成为自私自利的鬼,看不见天下看不见人命,便能避过一切,可父亲偏偏低头看见了。

    就是因为他看见了,他选择出手,才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长安候府何辜何错,为何要让他们来承担纪鸿羽那可怜的私心。

    如此身死,恶名满身,太不公平,姜藏月再度开口:“殿下今日在廷尉府逗留够久了。”

    纪晏霄眼睫微弯:“姜姑娘可要记得答应过的事情。”

    姜藏月抽出帕子擦了擦指尖,像是将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纪晏霄接过,那手帕间的小丸子乖巧躺在他的手心,他才道:“这是蛊毒的解药?”

    “每一次解蛊我便会教殿下制香,殿下并不用着急。”姜藏月不疾不徐回答。

    他顿了顿,如春风拂面般开怀:“那么,我很期待下一次见面。”

    “殿下请。”

    纪晏霄闻言又叹息,可瞧着眼前少女模样,眼角眉梢的阴郁都被驱散了。

    他也不是第一日知道她的性子了。

    片刻后,他道:“可想好回去怎么跟安老夫人说了?”

    交代?

    姜藏月眸光落在远处尚在等待的宝珠,似乎没什么好交代的。

    安老夫人想听什么她大可以说什么,只要促成安老夫人想要看到的表面现象就足够了。

    姜藏月目光清明:“不劳殿下费心。”

    “纪殿下。”她开口:“安乐殿如今不见得比廷尉府好到哪里去。”

    纪晏霄离开后,果不其然安老夫人让她回主厅说说话。

    姜藏月自然是捡她想听的话说给她听,听得安老夫人那是一个眉开眼笑,这才放她离去。

    后几日廷尉府上下都在为小佛堂祭祖之事忙碌准备着,毕竟祭祖不是一件小事,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

    可偏偏宝珠去了一趟府外采买,回来时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儿了,更是将周身全部清洗干净了才来她面前服侍。

    另一个婢女在梳妆台前替她绾发,妆匣里还放着不少朱钗首饰,就连珍珠流苏簪子上的珍珠都是最流光溢彩的。

    今年的珍珠也减产了,平人百姓所在的小渔村发了大水,还带走了不少人命。

    姜藏月看了一眼回来的宝珠,宝珠还在门口拍去身上沾染的湿气,这春日里总是雨水丰盈。

    姜藏月放下茶盏:“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宝珠一抹脸,还有些愣,道:“二小姐,汴京是出事了,可能祭祖的事情要延后。”

    连江因为春日的雨水不少地方还没来得及修筑便决堤了,冲垮不少农田庄子,眼下汴京内外平人有不少脸上身上起了红点,传染极强。

    “奴婢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