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唔，我确实这么想过。”伊里丝之蝶的寿命只有几个小时，而且极为罕见，绝大部分人一生也无法遇见，因此它们的标本有价无市，“但我觉得它的美丽在于它是自由而且鲜活的生命。神罗曾经制作出一批更加完美和长寿的复制品在米德加展览，没多久后人们就厌倦了，这些人造物一旦离开温室就没有自主生存的能力，最终只能全部销毁。”

    塔克斯负责保证这项生物技术不会外泄，哪怕已经被神罗废弃。于是她看着科学部门的人把那些曾被誉为奇迹的生命倒在布满血污的地上，没有半分犹豫和可惜，承载彩虹的翅膀与烂泥和尸体混杂在一起，再也辨不出原来的色彩。

    “它们的美丽不再稀有，便失去了价值。”少年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所以神罗一直强调我是特别的。”

    “人并不能用价值来衡量，神罗也没有权力去定义你。”天际开始放晴，希森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这个沉重的话题，“我们还有多远？”

    “那里就是营地，”他顿了顿，“体力不够的话，我背你下去。”

    特种兵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希森只能看见一个黑点，但距离也不算太远。看着平滑的雪坡，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萨菲罗斯，你知道滑雪吗？”

    “一种把滑雪板装在靴底上在雪地里进行速度、跳跃和滑降的竞赛运动。”

    教科书式的标准回答，一听就知道没试过。

    神罗统一发放的储物魔石里存放着不少军用应急设备，其中就有接近滑雪的装备。她兴致勃勃地卷起袖子：“走吧，我带你去玩滑雪。”

    萨菲罗斯看了看雪坡的高度，又看了看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塔克斯？”

    希森：“……”她就不应该说这些会背刺自己的话。

    她选择嘴硬到底：“如果你输了，以后就要喊我姐姐。”

    少年似笑非笑：“如果你输了？”

    她想了想：“那我喊你姐姐。”

    萨菲罗斯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头正在追着自己尾巴转圈的巴哈姆特。

    两边的景色飞速流逝，呼啸的狂风寒冷却并不                                                刺骨，急剧飙升的肾上腺素令人短暂忘记所有烦恼与痛苦，进入另一个纯粹又无忧的世界。

    事实证明哪怕是年少时期的1st也拥有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应变能力，两人的速度从最初的不相上下到萨菲罗斯逐渐反超。在即将抵达山脚乱石区的前一刻，银发少年回过头，如雪如月的发丝随风扬起，于浅金色的阳光中熠熠生辉。名为英雄的雕塑朝她伸出手，变得鲜活而又生动，染上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意气风发。

    她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手。

    覆盖着黑色皮革的五指收紧力度，萨菲罗斯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拦腰捞起整个人后往一侧跃去。后颈处扫过温热的呼吸，希森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一同落入足有半人深的雪层当中。

    松软且厚的银白抵消了惯性带来的冲击力，如同一团冰凉的云将两人包裹其中。她尝试从云团里爬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力气，连续滑下来好几次后她终于放弃了，干脆直接躺在少年身旁。

    萨菲罗斯侧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尚未恢复的起伏：“滑雪……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

    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晰看见那双碧绿竖瞳中如星云般绮丽深邃的纹路。

    “差不多，只是我们可能更加……大胆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像是在发泄什么一样无法停下。银发少年专注地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浅浅地弯起唇角。

    ——真好啊。

    直至天色渐暗，幼年缅因把她从雪里挖出来，两个人就着夕阳返回营地。以他们的体质和能力自然不会受伤，所以受伤的只能是刚好停在山下的车——被舍弃的滑雪板失去控制，在惯性的作用下把玻璃砸出一层蛛网般的裂缝。

    格伦的目光在碎裂的车窗和刚返回的队友之间徘徊，表情明显是在等待他们的解释。

    希森递给萨菲罗斯一个眼神，少年马上会意地开口：“抱歉，是我不小心撞的。”

    ……她的意思是装作不知道蒙混过关，不是让他一个人背锅啊！而且这个理由怎么听都很离谱吧！

    她面不改色地补充：“我们下山的途中遇到魔兽袭击，战斗时撞上了车子。”

    “啊，原来是这样，你们没受伤就好。”格伦露出了然的神色，“这孩子向来不擅长表达。”

    萨菲罗斯：“……”

    回到神罗时已经是午夜，银发的少年没有随特种兵小队一起离开，而是等在基地的出口旁。她已经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也知道对方一定会问出这个问题。

    “或许有些突兀，但我一直想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