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对别人还是少说比较好。”

    以往萨菲罗斯都是把她送到公寓楼下，这一次直接送到了房间门口。希森突然想起他们两个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去去过对方家里做客，于是把告别的话语改成了：“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银发的特种兵抬起眼帘，似乎第一次收到这种邀请，还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迟疑了片刻，他最终还是在对方充满期待的目光下走进了客厅。

    “……对了！你等我一下。”

    希森飞快地跑进房间翻出一颗储物魔石，等她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萨菲罗斯正站在书架前，似乎对上面的书籍很感兴趣。初晨的微光为银白的发丝镀上一层浅金，仿佛一张定格了空间与时间的画像。

    “这个给你。”她把魔石递给对方，“里面放了很多种不同的食材，都是已经处理好、加热后就能直接吃的，有详细的菜谱和说明。我还做了你喜欢的海鲜意面。以后要好好吃饭，                                                不要总是只吃军用干粮。”

    萨菲罗斯接过魔晶石，丝绸般的银发如星河倾泻而下，刚好挡住了他的神色。希森已经好奇地转过头去研究到底是什么书能让他感兴趣了，自然也就没有留意到对方抬头望向她时的眼神。

    那并不是英雄应该有的眼神。

    就像完美的雕像裂开一道深渊，露出被埋在深处多年的、滋生于黑暗的东西。

    想要彻底拥有。

    “你喜欢看书吗？”她发现引起萨菲罗斯注意的是自己收集的关于外星生命和平行宇宙论的的文献。

    “……还好。”银发的特种兵拥有极端的自我控制能力，他已经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很特别的题材，你对这方面感兴趣？”

    “我觉得很有趣，也许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唯一的，也许这个星球外还有其他星球和生命的存在。”

    比如她自己，比如她原来所在的那颗蓝色星球。她一直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又有没有机会再回去。

    萨菲罗斯侧了侧头，神色专注：“比如说？”

    “比如我有可能是个从其他世界来的外星人。”希森眨了眨眼，抽出两本书递给他，“喜欢的话，要一起看看吗？”

    这所公寓设计的书房连着客厅，沙发一侧是落地玻璃窗，初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两人身上，带着一种懒洋洋的暖意。萨菲罗斯和她一样，看书的时候会非常专注，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书页翻过的沙沙声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好温暖，好舒服，如果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通宵战斗过后的疲惫和酒精的效力此时缓缓开始浮现，文字开始飘散，翻页的速度越来越慢，不知从哪一刻起就彻底停了下来。希森好像听到有人在轻柔地呼唤她的名字，等她想要尝试做出回应的时候，对方却忽然停了下来，告诉她好好睡一觉，自己会一直在。

    那就睡一觉吧。

    等希森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从黎明到了黄昏。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把她送回来的人还仔细地替她盖好了被子，关上了房门。

    公寓安静而温暖，银发的特种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两人看过的书本被整整齐齐地放回了原来的位置。手机弹出一条未读信息，萨菲罗斯在离开前让她好好休息，总部给他安排了临时任务。

    ……明明是自己邀请萨菲罗斯来做客，结果居然靠在对方身上睡着了，还被他送回房间。

    好丢人。

    客厅的桌面上有什么东西在黄昏的余晖下闪烁，她走近后发现那是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这并不是她自己买回来的，那便只能是她的客人留下的。

    亮面的绸带折射出鲜艳的色彩，和她初见萨菲罗斯那天买的小蛋糕非常像。她当时愣在原地看着被毁掉的蛋糕，银发的特种兵挡在她身前，问她有没有受伤。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