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抵抗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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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妻》
衣袍如花瓣般层层叠叠地堆在腰间,那一双清冷的眼眸早已失了焦,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
白玉般的臂膀紧紧地攀附着他的后背,像极了暴风雨中颤抖飘零的枯枝,随波追流、跌宕起伏。
偏偏那风暴不肯停息,堆叠起高涨的水浪,却又在腾空而起后转瞬坠落,在水面上惊起令人目眩神迷的波光。
明明神智早已昏聩,谢凝的眼角却还是不断地溢出泪来。
窗外的春雨渐渐停歇,雨后的枝叶上布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一缕阳光冲破云层,照射在水珠上,折射出色彩斑斓的虹光。
云消雨歇后,满屋子都浮动着荼靡的香气。
精疲力尽的谢凝早已沉沉睡去,沈幸将她抱到了榻上,温柔地抚摸着她春色未散的脸颊。
也只有在她入睡时,他才敢赤诚地流露真情。
在床边坐了一柱香的功夫,他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去。途径长桌时,望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和溅落的水渍,他的眼中浮现了一丝怅然。
他明知道谢凝苏醒后会更加憎恶自己卑劣的行径,可被她咬伤的那一刻,他还是被愤怒淹没了理智。
刚走出屋子,他就看见了抱着一把长剑站在院门外的心腹清衡。
他睫羽微动,飞快地压下眼底的怅惋,一双眼眸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
见沈幸缓步而至,清衡眸光一暗,神色凝重地说道:“少主,永昌侯被赦免了。”
闻言,沈幸面色一滞,眼神变得分外冷峻。
清衡心神一凛,不等沈幸询问,就开口解释道:“几日前北戎来犯,在边境引燃了战火。昨天夜里奏折刚送进皇宫,今日一早皇帝就赦免了永昌侯,看样子是要让他去边境将功折罪。”
沈幸的目光渐渐变得晦暗深沉。
“这个节骨眼怎么会起战事?”沈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沉吟道,“派几个人去边境查一查,此事必有蹊跷。”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清衡提着剑便要转身离去。
沈幸却忽然叫住了他:“慢着……”
清衡脚步一顿,疑惑地转过身来,“少主还有什么吩咐?”
沈幸眸光一闪,语气淡漠地说道:“让人盯着崔琰。”
清衡面色一怔,若有所觉地看向他:“少主是怀疑这件事与崔琰有关?”
“比起巧合我更愿意相信事在人为。边境的守将季康与崔问有着同袍之泽,若他收到了崔问入狱的消息,未必不会顺势而为。”
看着沈幸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沉,清衡郑重地点头应下:“是,我这就去办。对了少主,殿下那边需要知会一声吗?”
“暂时不要让他知道。”
“可他不是少主的盟友吗?”面对沈幸的拒绝,清衡的眼中满是难掩的疑惑。
沈幸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明白,对掌权者而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清衡震惊地望着他,眼底的疑惑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切的忧虑。
“这么说来,少主与他合作,倒更像是与在虎谋皮。”
将他的担忧看在眼里,沈幸却只淡然一笑。
“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飞鸟尽良弓藏,他这个人心机深沉,本也不是可以共富贵的人。你不必担心,在他羽翼丰满之前,我会想办法全身而退的。”
“如此便好,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说罢,清衡心头一松,大步流星地转身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思及逃出生天的崔问,沈幸眉心一拧,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失落。
本以为经过狩猎一事,崔问就算不死也会被贬为庶人。谁能想到战事一起,他不但完好无损地走出天牢,还重新拿回了兵权。
好一出因祸得福。
崔琰果然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他那个卑鄙的父亲更不容小觑。
沾着露水的柳枝随风飘动,沈幸心中的苦闷澎湃汹涌、经久不息。
这个午后,谢凝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再醒来时已是日暮黄昏。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羞耻的不堪回首的勾缠清晰地浮现于脑海中。
即便是因为吃下了药丸才导致神智溃散,可忆起那些鲜廉寡耻的交·欢,她还是羞愤欲死地咬紧了嘴唇。
她没想到沈幸会如此卑鄙,像对待酒肆青楼的花娘一样用药物羞辱自己。
谢凝悲愤地掀开被子,想要起身下床,可坐在床沿的那一刻,她顿觉下腹一紧,泛起了阵阵坠痛。
她心慌地低下了头,果然在雪白的中裤上看见了点点殷红的血迹。身体的疼痛越发强烈,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她腹中剥离。
情绪不断翻涌,望着那不断渗出的鲜血,她说不出心里是庆幸还是惋惜。
这时,紧闭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