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鬼面娃娃(33)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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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难以想象这位纯爷们的阴影面积该会有多大。
景桃将蒹葭之所言,与她所寻的线索串联起来,逐一把各种疑点都对应上了。她记得在初入尚书府的第二天,夜审陆茗烟时,她曾问这位大小姐一个问题,三夫人扎的鬼面娃娃,与『陆明昀患大病』、『陆明晨患腿疾』几桩事体有无干系,那时候陆茗烟的回答颇为耐人寻味——
『也许这根本就是他们罪有应得的呢?』
那时候景桃并不理解话中深意,但此番想来,她豁然开朗。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解释太多,除开陆茗烟,乌崽固然与她得肖似,可他绝非凶犯,他是帮凶,他识得凶犯,他和凶犯皆是与陆茗烟有一段不浅的羁绊,这是极为致命的,眼下就怕陆茗烟乱走,中了凶犯的陷阱,必须避免又一桩命案的生发!
顾淮晏拂袖抬腕,召集刘喻和陶若虚,吩咐俩人道:“将守在祖庙、西沁园和山房几处的劲衣使都唤来,从陆茗烟、乌崽两人的住处开始搜寻,任何边边隅隅切不可放过,尤其是幽篁山山间,务必仔细搜寻。”
事发突然,刘喻和陶若虚等人急急应下,丝毫不敢懈怠,方才接受的事情过多,信息又密,两人心底已是掀起了万丈狂澜,只觉府内之人关系真乱,但明面上,脸上肃色又深了一层,应声过后,便是快步而走。
景桃垂眸思索片刻,对顾淮晏道:“侯爷,我想再去乌崽的栖处看看情况。”
她又想起了一件事,陆明晨晓得陆茗烟是男扮女装。同理可证,那么乌崽与凶犯相熟,那么乌崽肯定是知道凶犯女扮男装,地底下的暗格里那些胭脂水粉,看上去还挺新,会不会便是乌崽送与凶犯的呢?
凶犯与陆茗烟同岁,十六、十七岁的年纪,如花儿一般,纵使生长在畸形而不见天光的地底下,但爱美之心是天性,是会从骨子里萌芽的,凶犯拿走了那些胭脂水粉,冥冥之中,好像隐喻着什么,乌崽的年纪应是也与凶犯差不多大。
陆茗烟之于陆明晨,恰如凶犯之于乌崽。
——是那些禁忌的,见不得光的爱慕,如喜阴喜潮的黑色植株,只能蔓延在黑暗的角落里,暗自生根发芽,却永远不会开花结果。
景桃心中冒出了这种猜测,心脏猝然怦跳,血液跟着凉了一截,只听顾淮晏对她道:“我随你同去。”
夜色韫浓,府内各处皆是掌了亮晃的灯火,顾淮晏先是去吩咐劲衣使们,严守在偏院、枯井、响潭三处,那些劲衣使得了嘱令,便是速速离去,吩咐毕,顾淮晏这才带着景桃一路往下人院去。
陆明笙也跟去,陆明晨心中忧心陆茗烟,现在找不到她人,他也只能随同顾淮晏,便是抚着轮椅跟了上去。
夜色朝着深处走去,今夜起了薄薄的霜降,尚未入深秋的光景,但屋内各处建筑却是开始结霜,甚至空气也是结了一层凛寒之意,顾淮晏吩咐劲衣使回院拿了一件毛氅来,给景桃披上,两人一路走到了外院,那些下人听着了风声,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安分守己地待在各自的厢房里。
景桃走至厢房门前,劲衣使率先帮她拨开了门,偌大的厢房被烛火洞照得亮如白昼,右边的小伙夫正老老实实地待在榻上,榻前是个小火盆,火炭呲溜呲溜地烧着,见着众人来,小伙夫马上交代之前见到了乌崽出去过,但不知他去了何处。
顾淮晏眸色一敛,抬步跨过门槛。景桃紧跟而上,她目光掠过一圈,物具的摆设无甚什么异常,与昨夜她所见着的情状大致一样。
床榻上,那个鬼面娃娃还在,两只赤血般的红眼见着他们,一张包藏祸心的脸上,悬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景桃眸色微变,视线掠开鬼面娃娃,开始从其他地方看去,其实室内还有一个小柜子,搁置在床榻底下,柜子上了一把糙劣的铜锁,不知里边藏着什么东西。
将小柜子从床榻底下拖出来后,劲衣使三下五除二便将铜锁剥了开去,柜门一举拨开。
小柜子一共分有三格,最顶格的地方,放置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此外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估计着是乌崽经年积攒下来的。
景桃的视线落在了第二格,仅一眼,她的视线悄然怔住,此处居然摆满了画纸,纸面之上绘摹着一个人像,是个着男装青衫的少女,年岁约莫十六,身骨瘦削,瓜子小脸儿,墨发如雪般顺轻绾在肩后,肤色白皙,眉眸昳丽深邃,眼尾一颗朱砂色的泪痣,面容上毫无半丝笑意,甚至是,容色含着重愁。
少女的右足边,匍匐着一只略微圆润的黄猫儿,蔫头耷脑的,一副困怏怏的模样,是『雪梨』不错了。
视线左撤,在画幅的左下角,用工笔楷体写着一个名字:『陆茗然』。
景桃悄然变了脸色,与顾淮晏相视一眼,这个陆茗然是谁?
可是少女的名讳?少女又是谁?是被关押在地底下十多年的那个人吗?
第二格堆叠的画纸竟然有百来张,每一张所绘摹的主人皆是这位『陆茗然』,陆茗然与陆茗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