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鬼面娃娃(4)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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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候了一上午。”

    顾淮晏薄凉带笑的视线从验状之上抬起,刘喻瞬时有些汗颜,牙疼地觑了判官一眼,语声变沉:“这个小姑娘可是姓景?”

    那判官嗅着苗头不对,面色笑意收敛,有些正色地道:“这个小人没有去留意,但就是容止端丽秀雅的小姑娘,看着好像是闺门小姐,横竖都不太像是干仵作营生的人,陶副使回来时亦是觉得这小姑娘在玩闹,打算将其劝退,但那小姑娘委实是从容和气,不卑不亢的,毫无怯意。”

    刘喻心内不妙的猜测成了真,面色可谓是青黄不接:“劝退?”

    拿出袖囊之中的帕子拭了拭汗,他沉声呵斥了那判官几句,跟他重申朝官对待老百姓的亲和云云,判官自然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缩脖子蔫脑的,满腔满腹的困惑和委屈,但也啥不敢说,啥不敢问。

    刘喻接着肃声问道:“那小姑娘人呢?莫不是被陶副使那粗莽糙汉给劝退走了?”

    判官兢兢战战地支棱起脑袋,斟酌着字句道:“当然没有,那小姑娘很有韧性,陶副使将她径直带去尚书府了,陶副使说,小姑娘到底是不是仵作,让她去勘验尸首便知。现在两人只怕是还在尚书府内……”

    刘喻脑壳好疼,额际又渗出了虚汗,暗自斥了陶若虚几句,原想让那判官去将景桃从尚书府内请回来,下一瞬,却见顾淮晏款款放下了验状,以为侯爷有愠色,刘喻即刻恭谨致歉:

    “侯爷,卑职今日不在宪台内,未能及时迎接景姑娘,责之在于卑职。那陶副使素来行事就莽撞些,但本心是好的,是卑职的纰漏,没有交代好陶副使——”

    顾淮晏眉心舒展,未曾见有丝毫愠色,闲兴地摆了摆手道:“无碍,景桃虽是我所举荐,但提刑司中人对她持疑亦在清理之中,不必唤她回来,你同我前去尚书府便可。”

    刘喻心中悬石悄然落地,旋即吩咐傔从速备马车。

    提刑司内的一众判官领事们,见着武安侯来提刑司一趟,说是要看验状,可那验状的文牒尚未翻着两三页,榻子也未坐热乎,他人就离开了,被训斥的判官苟回了一条命,心中已是笃定了一桩事体,这景姓姑娘在武安侯心中地位定是不低。

    提刑司台外,马蹄声碎,顾淮晏的马车在前,刘喻的马车在后,晌午偏斜的日光照彻在御道之上,刺桐花与桂树开得正盛,深午的光景内,那黑鬃烈马驰行如黑火焰,驰骋如惊电,要比刘喻的马车快上很多,少顷,刘喻的马车尚未追上前端头马车,顾淮晏已是抵达了尚书府,他翻车下马,大步踱入了尚书府。

    顾淮晏承认自己是有些心灼了,景桃这般突兀的造谒提刑司,肯定会多多少少引人瞩目,他原以为她乃是他亲自举荐,刘喻会让她诸事顺遂,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前去应卯时碰上刘喻不在,还被陶若虚直截了当地带去尚书府。

    实际上,让景桃去验尸并不算难事,但他怕,怕景桃会遇上官场之上潜在的不公和欺负。

    乍入尚书府内,刚刚折入西沁园的门槛,便听到她与旁人交谈些什么,尾句便是:“我和侯爷关系清白。”

    这句话恍若一道楚河汉界,将两人分拨得泾渭分明,虽说他让小仵作有半年的光景思忖,但此番她这般一说,话语沉静淡薄——不知为何,顾淮晏蓦觉心沉,昨夜同榻而眠算什么呢?同桌用膳算什么呢?莫非,此间种种在她眼底,皆是自上而下的恩遇与馈赠,无关雪霁风月吗?

    顾淮晏殊觉自己呼吸微沉,心脏那一阵沸热之意,跟着冷却了半分。

    景桃无论如何当真没料到顾淮晏会来,她思绪空茫,顶着鱼的脑袋与七秒记忆,俨然已经不知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恭恭敬敬地出声:“侯爷。”

    陶若虚因是背对着顾淮晏,遂此没见着他来,察觉景桃语声忽断,更是困惑,且问道:“侯爷怎么了,假令你若是与他清清白白,那他为何要举荐你?”

    景桃是左耳听右耳出,陶若虚的话如雾蒙蒙的水烟,一并铺成了淡淡的背景色,她按捺住心虚,恭声问道:“侯爷怎么来了?”

    陶若虚心内打了个突,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僵硬转过身去,仅一眼,他暗觉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把壮硕身板转回去,又转过来,又凝一眼,此回眼都发直了。

    武安侯本尊统摄提刑司,在提刑司内的次数却并不多,陶若虚曾遥遥见过四五次,青年气度如惊鸿招眼来,因此他仅一眼便能识出来,整个人俱是又僵又讷,每一寸的空气皆是凝冻住的,思及自己方才那不逊之言论,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遁地奔逃。

    陶若虚心下惶惶,但明面仍是泰然自若,后撤半步躬身行礼:“卑职拜见侯爷。”

    跟在后面的寂伯和文才俱是惊骇又惶然,此时,刘喻适时从府邸之外奔步而来,抬眼看去,西沁园中庭内站着好些人,他循着顾淮晏的视线看过去,很快就看到了景桃。

    刘喻思及在打桩生一案之中,顾淮晏便对景桃有隐微照拂,此下他又亲自来尚书府见她,刘喻心中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