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蝴蝶(1)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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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要跟着顾淮晏回府,尤玄霖眼底掠过一抹微妙的讶色,但没有多问,含笑跟她道别。

    景桃一路趋步至府门前的马车,顾淮晏正伫步在幨帘前,见她来了,拂袖倾身为她拉开了帘络,景桃见此情状有些受宠若惊,周遭都是披上了斗篷的劲衣使,不过他们皆在眼观鼻鼻观心,早已对此习以为常。

    顾淮晏已经候着景桃有一会儿了,他身上的衣袍蘸染着细碎的雪花,一片结在空气之中的冰花轻抚着他的眼眶,把他眼周冻得有几分薄红,然而,他眸底的笑色一贯暖和,人等的久了,亦无丝毫不耐之色。

    景桃没有率先上马车,而是看到他被冻得通红的手掌,还有薄红的眼周,她心中一片揪疼,忍不住忧心地道:“侯爷怎的不在马车里候着,雪大了,气候转冷了,看看您的手,都冻红了。”

    说着,她不自觉把他的掌心捧起来焐着,又缓声道:“我之前不是给侯爷买了粉膏吗,用来治手茧还有伤处的,侯爷是不是用得不太多,您的茧子都没消退……”

    焐着焐着,身前的男人没有说话,景桃眨了眨眼睫,抬眸看去,发现顾淮晏正散漫噙笑地打量着她,他眼底的情意,仿佛含着一池桃花潭水,溅起了一丝水花。

    景桃粉腮如河豚微微鼓起,这才思及此举在大庭广众之下甚为不妥,欲要匆促地放下手,讵料,刚欲松开他的手掌,她的小手反而被他结结实实地握拢住了。

    景桃欲挣扎几下,但很无奈,顾淮晏的手掌宽大,掌腹之处覆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质感粗粝,薄茧轻微刮蹭着她的手背,肌肤之上,激起一阵绵长磨砂般的触感。

    顾淮晏牵着景桃,缓缓上了马车,里端陈置着一鼎戗金兽纹小暖炉,暖气源源不断地四溢着,底下铺着一层毛茸茸的绒毯子,一只雪白小团子匍匐在上,此际听着了人声动响,原是软软耷拉在脑袋上的猫耳,突地支棱起来,小脑袋也跟着抬起来,精神一下子舒朗了。

    “喵呜喵呜喵——”

    景桃刚上车,叽哩便是迎面扑了来,一副要抱抱要举高高要蹭蹭的软萌样儿,景桃惊喜异常,一面把好不安分的猫咪抱在怀中捂着,一面看着顾淮晏:“叽哩怎么忽然来了?”

    “裳婶说你那日一走,连日皆是不在府内,叽哩就落了单,一只猫自己跟自己玩,挺招人心疼,我便是遣人把叽哩接来了,正好这边案子临近尾声,让叽哩与你见上一面,倒也无妨。”

    说着,幨帘顺势垂落而下,男人的手徐缓地伸了过来,很轻很轻地在少女的脑袋上揉了揉,他力道很轻,举止温暖熨帖。

    鼻尖皆是他的木霜清气,景桃心神微动,心脏某个柔软地带,此时此刻,好像被某一道温柔的力量轻拱了一下子,大雪与风霜被隔绝在外,眼前人是他,温暖亦是他。

    车夫已经策马而去,鬃马踏在纷扬的寒冷雪道上,一片马蹄声碎,不知为何地,马车里的景桃却是悄然热了脸颊,她回想起顾淮晏所述的那一番“定情”之语,便觉羞脸臊耳。

    她摸着叽哩的肚皮,逗了一会儿猫,便强行转移注意力似的,问:“侯爷方才办了什么事?”

    顾淮晏看着她,桃花眸轻敛,要笑不笑地道:“去寻了有巢,跟他谈了些公事。”

    景桃抚摸叽哩的动作稍稍一滞,心头猛跳,等等,她怎么把国师给忘了,国师之前跟她所说的那番话,她迄今为止还心有余悸,频出一身冷汗。

    但明面上,景桃强作沉静,继续顺猫毛,没继续多问什么,只是道:“此案耗费了侯爷不少心力,但案后还要操劳不少事,我担心侯爷身体吃不消,侯爷该多多注重劳逸结合才是。”

    顾淮晏看着景桃的神态,他没有放过她面容上的每一丝神态,她方才听到他去寻国师之时,眼底确乎有一抹颤色。

    看来,有巢说得不错,小仵作的身世果然是有隐秘,不仅囊括着其是衍相之女的秘密,甚至她的死,怕也是个秘密。

    当时,有巢说,景桃不是原来的那个景桃,原来的那人已经死了,这一具身体换了个新主人。

    顾淮晏听至此处,心底感到诧然,起初他并不相信,但是随着有巢往下深入细述,顾淮晏倒是想起了颇多发生在景桃身上的事端。她会制作鲁米诺液,这样一种验血之物,不曾出现在大熙朝内,他早年去过异域苗疆,更是不曾听闻。

    先前去调查过恭州府衙,线人告诉过他,景桃在破人骨拼图一案前,业绩考评一直处于垫底的水准,那时她会晕血,拎不起剖刀,更不会验骨,一无所长,还尽会给午门其他仵作添乱生事。

    变故就是发生在去往崇山的山洞那一会儿,景桃昏过去了,醒来时性情大变,能力也突飞猛进。

    『现在的景桃,并非畴昔的景桃。』

    这话,似乎有了种种事实依据。

    但眼下,顾淮晏选择先不惊动小仵作,她不说,她藏着,她隐瞒,定是也有她自己的理由,他不会去向她施压。

    相较于顾淮晏的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