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绸布裹尸(8)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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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着束在颈后,露出了茭白般的纤细脖颈,发丝散了一小半在肩脊之处,眸色湛明澄亮,身体裹在了月白披风内,他话音噙着隐隐温意:“可是休息好了?”

    景桃乖驯地点了点颅首,垂落眼睑,音色轻轻软软:“嗯,谢谢侯爷的膏药。”

    顾淮晏凝着她俯眉顺眸的小模样,眸色之中的散漫之意深了深,偏了偏颅首,对禹辰吩咐道:“且去报官,另外让劲衣使将景仵作的屋落封锁住,严禁任何闲人入内。”

    禹辰恭声应是,很快领命下去。

    顾淮晏自桌前款款起身,转而对景桃道:“休息好了,那便准备验尸。”

    一席锦服的男人带着少女行将往楼上走,掌柜的和其他七八个跑堂、小厮,则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列劲衣使肃身围守在三楼上等房门前,二楼的廊道之中,一霎地挤了不少人,看好戏的住客尤多,而其他人大抵皆是被吵醒,此时此刻诸多睡眼惺忪的人,披散着鬓发,立在自家的屋门内侧,伸着脖子往三楼探看。

    那个要寻娘子的男子亦是仰着颅首,眸色晦暗未明,一瞬不瞬地盯着三楼。

    掌柜的冷汗潸潸直下,忽然出了一条人命,厅堂内的仆役们脸色都是不太好,他忙上前,用歉疚地口吻道:“公子、小小姐,如今闹出了人命,让你们受惊了,我会为景姑娘安排另外一间天字号上房,至于那一座发现了尸体的屋落,先要待官衙的人来……”

    “不必先等官衙,此案本候来审。”顾淮晏淡着眸色,阻断了掌柜的言辞。

    “本候”二字犹若两块巨石,一举砸入原是岑寂的空气之中,溅起了滔天水花,掌柜的面色一刹地变了,面如土色,两股战战,那些个跑堂的、干事的小厮听闻斯言,亦是吓得几欲跪伏下来,禹辰适时提醒道:“在你面前的是当今武安侯。”

    掌柜的颇为震愕,虽是早已猜到顾淮晏身份定是不凡,可能是京城的名胄显贵,却未曾料到他居然是武安侯,掌柜的即刻双膝跪倒,作惶恐扶拜之色,堂内其他杂役也跟着跪拜:“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拜见侯爷!”

    这些人跪了下去,其他楼的住客们反应了几瞬,须臾睡意全无,也恭谨地跟着跪倒了一大片,那男子听闻顾淮晏的身份,也跟着跪拜在地,恭贺之声此起彼伏,如若声浪由近及远。

    在场的百姓们无一不熟谙武安侯的威名,却是从未料知到自己能够有朝一日与武安侯在同一屋檐之下。

    而那刚刚控诉景桃的小厮,此际悉身颤栗如筛糠,景姑娘能与武安侯比肩而立,定是身份尊贵,他刚刚还指责她杀人来着,小厮汗涔涔,懊憾得差点把舌头给咬破了。

    顾淮晏温和笑了一笑,挽袖摆了摆手:“免礼,景仵作刚刚在屋内发现了尸体,需要判定死者的身份与死因,调查清楚死者是如何被塞在箱箧里,因是在此间客栈发现的,客栈内的人遂是皆逃不脱干系。

    众人尚未从对顾淮晏身份的惊怔之中翻过神来,此下听他温沉而肃穆的言辞,面色齐齐变了变,而那掌柜的殷勤地连声称是,搓搓掌心道:

    “只消有侯爷在此,小的便是极大的放心了。小的经营这座客栈二十多年以来,未曾出现过一桩命案,当下心慌慌,但有侯爷,小的便是安心,侯爷若需要些什么人手,要审问些什么人,只管吩咐小的!”

    顾淮晏遂道:“吩咐各楼住客自今夜伊始切勿随意走动,待将死者缘故究察明晰,再恢复如常。”

    客栈出了一桩命案,人心惶惶,对于掌柜而言既是不吉亦是晦气,楼上那些个看戏的住客们亦是怕受到牵连、招致霉运似的,纷纷避身返入屋中。掌柜的当下听闻顾淮晏之言后,立即派杂役和跑堂的传话下去。

    原先替男子翻查洛筝所栖之屋的跑堂,此刻从内堂出来,他尚未知晓厅堂发生的命案,没头没脑地拿着纸录,一边走一边道:“掌柜,我查到了洛姑娘住在哪处房了,她曾前就住在天字号乙等间!”

    跑堂的说罢,便抬手指了指三楼的某处位置,赶巧地是,那乙等间与景桃所栖住的恰好是同一间。

    那掌柜的怒怕了跑堂脑瓜一下,不安地睇了男子一眼:“眼下景姑娘就住在乙等间,你确定是查清楚了?!”

    跑堂的委屈地捂着脑袋,视线扫视一圈,发现气氛极为压抑肃沉,身侧的小厮提醒了他一嘴,跑堂的这才知晓那乙等间出了一桩命案,人一下子胆颤起来:“我、我是查清楚了啊,千真万确,洛姑娘就住在那处,只是前两日她就离开了啊,那尸、尸体,不、不太可能是她吧……”

    那静候在旁的男子听罢,瞳孔已是震颤,面色一径地苍白下去,他回头看向行将踱上三楼的顾淮晏和景桃,不听身后掌柜的劝阻,旋即撞开了眼前的桌凳,不由分说跑上了楼。

    刚跑上二楼,男子便被静守在左右两侧的劲衣使提剑拦住,男子红着眼眶遥声朝着顾淮晏道:“侯爷请留步!草民秦倦冒死有一事相求!”

    三楼处,顾淮晏应声止步,抬眸散漫地望了下去,秦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