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鬼面娃娃(28)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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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救火扑火,连夜不歇,很多书籍之物其实皆是易烧之物,眼下都已是寻不回来了。”
顾淮晏声音一凛:“昨夜凶犯现身,而藏书阁夜半突然起火,事出定有鬼,藏书阁里所藏着的证据,此刻被付之一炬,凶犯这一步走得阴险。”
陶若虚想起了在名曰『谶』的书架上发现无脊之书的事,遂是急急将此事告知给顾淮晏,顾淮晏曾前便是听景桃讲过此事,此番又听人提起,面容生了一分沉思之色,吩咐道:“现下去藏书阁看看。”
景桃跟着刘喻一路步出西沁园来到了北院,日头慢慢地烈了起来,暖和的光线爬满了夹道的桂花树,走到第三十三棵桂花树,便是到了院子中庭,一缕仙风白袍的身影出现在了树下,刘喻适时止步,做了个恭谨的请势。
景桃信步过去,有巢亦是恰巧转身而来,近距离观赏之下,这位国师面容俊朗而疏淡,行止端庄,悉身上下未曾有沾染人间烟火的气象,像个天间仙人般,无欲无求。但不知为何,明明是第二次照面,景桃对有巢那一双充溢着审视意味的眼睛,感到有些压抑和畏葸。
她不喜这般被人视作一个死物般来回打探。
但事实上,有巢便是将景桃视作一个死物,他没有任何铺垫或是寒暄,即刻便开门见山道:“景姑娘,你可知你已经死了?”
景桃心理没有防备,眸色微微睁大,心下却是掀起一番惕凛,明面上只能先装作茫然:“国师何出此言,为何我听不明白?”
有巢徐缓地道:“我初次见你时是在皇城之外的御道上,那一次虽与你有些距离,但我感知到你身上命数已尽,阳气不再,但见你仍有生气,我便生了疑窦。第二次见你是在前日,那时与你距离近了些,我便是益发确信你已是一个死人,并且你一生的原是命途跌宕凄惨,但现在你为何还会活着,我实在想不通。”
景桃越是听下去,心中越是凛沉,怎么回事,为何有巢会认出她的身份,本不应该的啊,别人家穿书穿得好好的,逆天改命逆风翻盘,怎么轮到她这儿,还被一个角色给揪出来质疑了?
这节骨眼儿上,她现在该如何回应?
景桃想不出好的对策,已经事发突然,她只能先故作镇静地笑了笑:“国师所述的每一句话,像是志怪小说那般,离奇得很,我幼时也翻过几篇,但一直是不太信的,现下国师突然说我是个死人,我只能认为您是在拿我取笑了。”
有巢蹙了蹙眉心,少女的言辞极为诚挚剀切,不似是装的,经他方才那般一说,她整个人如受惊了般,但很快镇静了下来,他心中疑虑又添了几分:“你当真不知?你祖居何处?生父是谁?”
景桃嘴唇轻抿,敢情有巢是来查她户口的,她不好作色,只能将原书拟定的设定精简了一番,跟他说了一轮,有巢审视她片刻,“你在被景知远收养之前是个孤儿,那你是不知你的生父为何人了?”
景桃凝眉,她心底的不悦感不知为何前所未有地强烈,有些强硬地道:“眼下案情未破,形势严峻,侯爷还在候着民女去勘验,若是国师您寻民女来只是满足自己的好奇欲的话,那等案情告破再寻民女也不迟。”
『结束聊天』的潜台词,她说的够明白了吧?希望这位国师不要不识抬举。
结果,有巢听罢,淡淡地笑了一笑,道:“景姑娘果然是一心只有案件,很好,那便如你所述的那般,待案情一破,我请你到宫中一聚,我们深入聊聊。”
景桃:???!!!
果然,这国师压根儿就是个老狐狸,现在怀疑她身份就咬定她不放了,这事还算小,但她怕这事情捅到顾淮晏那里去,届时他会如何看待她?谁能想到,给勘验尸体的仵作其实也是个死人?
景桃满腹心事地离开了北院,回到顾淮晏院子,他人已经不在了,值守的劲衣使说他去了藏书阁。
景桃没有跟着去,她去内室给自己打了一盆热水,给自己洗了把脸,看着铜镜里那一张眉清目秀的面颜,是她,但又好像不是她,因为适应这具身体、适应这个身份很久了,让她早已忘却了自己是穿书的处境。
但此刻她俨若一棵树,气根被他人拔起审视,别人指责说根蒂不是她的,她是嫁接在别的树身上,树上结的果子也不是她的。她是个假货。
景桃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安慰道,『没事的,桃桃,你要镇静,现在不是你的问题,你什么事都没有做错,你一直以来都遵循本心做事,从前的你不是今天的你,你有保持努力,你有再让自己变得更好,你没有愧对谁,不论你是人是鬼,你是那个专注验尸的景桃就够了。』
景桃反复用热水濯面五次,直至面上被水捂热得一片通红,她那忐忑不安的心绪方才沉定下来。
景桃开始回溯案情和手头线索。
凶犯每要杀一个人,便在佛经抄页上用特殊墨汁涂写『鬼面哭』或是『鬼面笑』,招引尚书夫人和陆明昀到所指定的地方,鬼面娃娃与画幅之中的无脸少年息息相关,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