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绸布裹尸(17)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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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绣有一个龙飞凤舞的小楷:镖。

    巧了,青年原来是镖局中人。

    顾淮晏嗅出了一丝端倪,微微敛眸,凝声问:“你刚刚那一番话乃是何意?”

    何峥殊觉说话者的言辞与气度皆是不俗,不知为何,他感觉有些拘束,不自觉地恭声道:

    “我是前几日刚路过茶棚吃茶,赶巧碰上了那为洛姑娘接生过的产婆,那产婆跟刘员外的夫人坐一块儿,那夫人不是也快生了,就想寻个产婆来,两人聊着就聊到洛姑娘的婴孩上,我记得,当时刘夫人说替洛筝诞下的死婴扼腕惋惜,那产婆却是说了,死生由命,那婴孩面貌不吉利,纵使是有一息尚存,那个婆婆林氏亦是不想让它活。”

    顾淮晏狭了狭眸,眸色淡了几分散漫之色,浸染上了几分深黯,沉声道:“面容不吉利作何解?”

    何峥迟疑了一番,缓声道:“据闻是那婴儿是个裂唇,印堂皆黑,生就一副天煞孤星命相,生来便是克死爹娘的命,似是遭人忌讳……不过,这番话乃则我闲时听妇人们讲来,我也不太确信婴孩到底是不是活着。”

    何峥说完,自己摸了摸鼻,言辞之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身侧几个县人道:“照那产婆说来,那个克死娘的谶言算是灵验了,洛姑娘可不就被那婴孩克死了?”

    说罢,他们忽而自觉失言,满面忧色地看向景桃和顾淮晏,景桃以帕子掩面,哽咽地说道:

    “不论婴孩模样如何,皆是无辜的生命,又怎能一听信流言而随意践踏?假令婴孩真能克死人,那秦大哥是不是亦是未能幸免于难?他现在人在何处?筝姊姊出了这么大事,我要去秦府见他!我活要见筝姊姊的人,死要见尸!”

    那几人皆被景桃的哭戏震颤住了,彼此默不作声,只有何峥满眸哀戚,上前一步道:“姑娘,秦倦不在此处,我跟他乃是同一镖局的,他已经数日未出镖了,我心内亦是忧虑得紧。昨日深夜,镖局内有了消息,说他被官府视作嫌犯押去衙门了,我在今儿天未亮便先去官衙处打听消息,虽说秦倦是嫌犯,但冲着他深爱洛筝姑娘,我觉得他应是很快便能从衙门出来。”

    “至于洛筝姑娘,”何峥思忖了一番,道,“我听闻她遭害,身上有诸多刀伤,洛筝姑娘为人善良,我委实想不出有谁要害他。”

    景桃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顾淮晏微微将她护在身后,对何峥道:“有劳何兄替秦大哥与洛姑娘多打听了,天有不测之风云,大喜大悲之事接踵而至,家妹满腔欢喜而来,却听到这等噩耗,情难自已,亦是给大伙添麻烦了。”

    何峥对景桃与顾淮晏的印象倒还不错,觉得两人气度与行止皆是不俗,不像是寻常百姓家出身,他心生热络之心,便主动提出携两人带路去秦府走一遭。

    秦府算是屠苏县以北为数不多的府邸之一,一条青石小道蜿蜒细致地盘亘在幽隐的深巷之中,尽处是一围粉白长墙琉璃瓦,阔达雍容,呈众星拱月之势,将一幢坐北朝南的连甍画栋供奉其间,府门之前植有两丛绿竹,青碧如黛,门前有两家丁坐镇,一脸凶相地瞅着来人。

    何峥在来前便对景桃他们道:“其实我今早就来探望过一回,但那林老夫人杜户不出,谢绝外客,平素跟秦府关系交好的邻里街坊,今日林氏老夫人皆是一概不见,外人便称,应是伤了心,愁断了肠。”

    景桃眉心一蹙:“那秦大哥被官衙押走,林老夫人不也忧心的吗?循理而言,她该去官衙看望他才是。”

    何峥做了个无解的神色,率自踱步上前,对那家丁道:“劳烦去通报林老夫人一声,洛筝姑娘的表亲戚来谒。”

    家丁连眼皮子都没挑动一下:“老夫人拒不见客,还请诸位请回吧,择日再来。”

    景桃温声道:“可我们并非什么外人,我们乃是筝姊姊的亲戚,初来滁州屠苏,蒙头蒙脑的,还不知真正知晓筝姊姊与秦大哥发生了何事,筝姊姊诞下了婴孩为何会死,她又是为何人所弑,此些我都想弄清楚,且外,我觉得林老夫人心里定是难过不已,特此想来探望,且向林老夫人讨要个说法。”

    家丁听到“婴孩”二字,悉数如被毒蝎蛰了一般,浑身不自在,毫不客气地做出驱赶状:“去去去,一边去,老妇人啥事都不知道!你们也甭来扰她安宁与清净,有什么事上衙门说理去,此处又不是判案之地,那容你在此胡闹?”

    景桃抿唇片刻,脊背微僵:“可是我们——”

    她话未毕,那家丁亦是极为不耐,两个双双起身,拿起藏在竹凳背后的扫帚,作势赶人!

    何峥忙阻在家丁与景桃顾淮晏两方之间,意欲解围。

    顾淮晏听着,眉心稍稍一扬,语声微沉:“洛姑娘刚诞下婴孩,便是遇害,秦大哥被官府扣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作为一家的主母,却杜不见客,是不是有逃责之嫌?”

    那家丁瞬间怒火涌上脸膛,道:“你!——”

    气氛剑拔弩张之际,偌大的府门一霎地被推开,悄无声息的,一个绾着丱发双髻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