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鬼面娃娃(6)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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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悲戚抑然,但仍是如言照做。我如何也未料到,家父在狱内抄写经书的第二日,便悬梁自缢了,那一日是此月初一。”
顾淮晏看向了狱卒,“陆尧入狱后情状如何,你且细述一回。”
“此月初一,卑职是负责值夜的,那时卑职走巡了北边的牢狱,北牢一般关押得皆是有身份的官人,陆大人亦是在其中。
“那时差不多是子夜牌分,卑职走过去尚书所在的牢狱狱门外时,陆大人还在抄写经书,桌案上的香炉是焚烧着的,卑职叮嘱陆大人早些休息,但陆大人似乎没有理会,卑职也并未劝阻。本以为这是寻常的一夜,怎么也没想到,翌日卑职刚交班,却发现陆大人自缢于牢狱之中。”
讲述此事,那狱卒悉身皆是颤瑟,似乎有些不愿回溯,“陆大人入狱以后,时常茶饭不食,送膳的杂役每一回端过去的盘盏碗筷,他几乎都没动过,偶尔仅喝了几口素汤,我不曾想过陆大人已有轻生之念。
“第二日,还是杂役去了北牢送膳,才发觉陆大人出了异况,当时陆大人身着大红羽衣悬在横梁之下,那狱衣剥落弃置在案下。陆大人头颅歪着,四肢皆是缠缚有绳索,足下悬有秤砣,身子脱力一般悬在麻绳上,面容却是安然,仿佛睡着了般。那杂役大声喊了几人来,卑职也问询速速赶去,数人合力把陆大人松了绑,卑职去探陆大人的鼻息,他确乎断气已久,身体亦是僵硬凛冷……”
景桃神情变得沉凝,顾淮晏看着她的眸色,且问道:“你觉如何?”
景桃凝声道:“侯爷,陆尚书尸体上未有搏击的伤痕,凶犯在将陆大人悬上横梁之前,便对他有多次戳伤,可陆大人并未反抗。并且这位凶犯还能自由进出牢狱,不让狱卒杂役等人察觉。”
说至此,她话音凛冷了下来。
“综述如斯,凶犯与陆大人可能是相熟关系,亦或是凶犯用了手段让陆尧无法反抗。此外,凶犯不仅能将陆大人悬吊起来,还对牢狱地形很是熟稔,来去自由,足见其身手功夫了得,且是有备而来,蓄谋已久。”
偌大的正堂之内,气氛阒寂如墨,一众人面面相觑,陆明昀听了狱卒的话,又听了景桃的阐述,一时头脑发懵:“姑娘刚刚说什么?凶、凶犯?你说家父是被人谋害的?这,这怎么可能,家父明明是自缢而亡啊……”
顾淮晏淡淡觑了陆明昀一眼,陆明昀心下慌乱地捂着嘴,不敢再言语。
刘喻忙去传唤那发现陆尧尸体的杂役,杂役很快被传来。
傍午的光景,西沁园竹声如鹤唳般,撩人心惊,风势转凉,杂役赶来时悉身都是打着哆嗦,其人名唤家乐,拜了侯爷及其他大官之后,他遂跪在堂内地面上,许是平生都没被传讯过,家乐两条圆墩墩的腿都在颤瑟,额上也冒着冷汗。
“小人在狱内送膳送了八年,在今岁月初那几日,狱内人事大有更嬗,北牢紧缺人力,小人遂是被调到北牢去了,北牢的规矩与其他牢不太一样,很多行事都不得出差错,小人送膳时,与陆大人打过几次照面,陆大人很和蔼亲切,跟小人说只送午膳便可,但小人惶恐,陆大人是矜贵之身,哪能遭受这种磋磨。
“每回按时送膳过去,小人皆能得见陆大人在抄写经文,那些经文很是复杂,小人看不太明白,也看眼就过了。”
“在月初初一前夜,小人送了晚食过去,陆大人难得用膳,他气色也红润很多,前阵子面色都是苍白孱弱的。但第二日朝暾时分,小人过去时,却发觉晚膳的餐盘米粒未动,小人顺着牢狱门的方向一看……”
似是追溯起那番场景,家乐的嗓音颤得更厉害了,“那……那时候,了不得,陆大人居然穿着赤红如血的裙衣,吊死在横梁之下,穿堂风吹过去,那裙衣翻飞而起,当是好生诡谲!
“小人吓得瘫坐在地面上,不敢贸然上前,遽地去叫了几个人来,齐齐将陆大人从吊绳上放下。小人帮陆大人身体放平之时,发现陆大人的躯体早已是僵冷了,桌案上还留了一封遗信……”
听至此处,顾淮晏没先去问那遗信的下落,又问:“那一夜,陆大人也有如往常一般,抄写经书?”
家乐点了点圆乎乎的脑袋,忙道:“抄了,小人离开之时,便见陆大人抄了四大页呢,后来帮忙拾掇陆大人的遗物之时,发现陆大人又抄了整整一大页,此些经书好像已经被归送给尚书府了。”
顾淮晏看向了陆明昀,“陆尧那一夜所抄经书放在何处?”
陆明昀明悟顾淮晏的意思,连忙道:“放在东厢园的偏阁里了。”语罢,他识趣地连忙遣人去取回来,顾淮晏又问道:“陆尧在平日里抄写一页经文要多久?”
陆明昀思忖了一番,且道:“家父近些时日有风湿之病,尤其是右腕腕骨和关节处,夜里会隐隐作疼,遂此家父不能久抄,抄写起来,也抄写得很慢。一整页经文,约莫要两个时辰。”
顾淮晏狭了狭暗眸,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很快地,侍奴从东厢园内取来了经文,顾淮晏拿去给家乐看:“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