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蝴蝶(39)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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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嗷呜了一声,脑袋往景桃臂弯钻去,不再动弹了。
顾淮晏策马抵达京兆尹府门之际,举府皆是灯火通明,愈发衬得夜色幽明,霰雪漂泊在空气里,结满了雾凇霜花,刘喻和陶若虚亦是早就静候着,身后是肃守两侧的劲衣使,顾淮晏翻身下马,二人急的双双迎上前来。
刘喻率先道:“侯爷,凶犯已经捉拿入狱,桑大人说等侯爷来,就行将审人。”
禹辰忙撑着打伞,顾淮晏正好褪下斗篷,伞檐下的雪滴答滴答落下,他看了天色一眼,凝声:“不必等了,现在审人罢。”
刘喻急急应了一声,率着陶若虚先行入府门之中,顾淮晏跨过戟门门槛,扫视牢狱的方向,低声问:“南栀关入牢狱之中,宋嵩那端可有动静?”
禹辰摇了摇头道:“不曾。宋太师今夜去了离韵楼一遭,宠幸了一位刚夺得花魁之名的女子,此女年仅十六,貌容出众,但家中贫寒,背后没有甚么错综复杂的势力。”
顾淮晏扯了扯唇:“看来,南栀是将成为弃子一枚了。”
话落,他负手在背,抬步入了府门,禹辰急忙收伞跟上。
待顾淮晏去了府衙牢房,一围劲衣使已是在里端候着,桑念见着顾淮晏,便是急急地行了一礼,顾淮晏淡淡应下,侧眸过去,便见傅子宸已是在牢房偏东一侧跪着了。
顾淮晏挑挑眉,来时他已是将案情大致了解了一遭,此际,他没有率先步入上首之座坐着,而是走到了傅子宸面前,傅子宸似是注意到了他,原是放空的眼神,逐渐有了细微的焦距,最后视线凝住,眼神的落点定格在了顾淮晏身上。
傅子宸的夜行衣尚还穿在身上,他额间的鬓发被雪雾浸湿了,黏成绺蘸在了额庭处,他眼睫低垂着,但见到对方前至,又徐缓地抬了起来。
顾淮晏身上裹挟着淡淡的凉冽风霜,他走到傅子宸两尺开外,信手一扬,便将对方面容上的面具撕扯了开去。
伴随着轻微地“歘”一声响,□□被撕裂了下来。
在场的衙差、劲衣使皆是噤声,在面具背后,赫然是一张清丽秀致的女子面容,吊梢眸,挺鼻红唇,面色是病态的苍白,是不曾晒过日光的那种病态白,女子的眸色,比那深冬寒夜还要冷上好几分,透着几分疯狂与敌意。
似是未料知到顾淮晏会如此做,傅子宸当场怔住,仿佛是数年以来的伪装被撕开了去,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无所适从,第一反应就是垂下了脸,欲要用双手遮住脸,但她双手皆是被铁镣紧紧铐住了,丝毫挣扎不得。
傅子宸的手腕因为挣扎地过于用力,在在手腕处,磨出了一道续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此外,她似乎还有些畏光,当面具被撕开之时,她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等自己眼睛逐渐适应了那火光之后,适才缓缓睁开了眼。
顾淮晏将面具交予桑念,此后,便是回到了上首之座,看了傅子宸一眼:“你原名叫什么?这张□□是出自谁手?”
傅子宸的伪装已经被全部卸下,遮无可遮,只好被迫地抬起头来,一开口,便是近乎枯槁沙哑的嗓声,似是久未说过话的人,在此一刻突兀地开了口:“小人名唤林愈,此一张□□乃是南栀姑娘为小人制就,以助小人复仇之用。”
顾淮晏摩挲着尾戒,“如此说来,你可是认罪了?”
林愈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自从清儿死后,那些人都欠清儿一条命,小人只不过去向他们讨回了清儿的命罢了,小人何罪之有?”
禹辰适时在旁补充道:“侯爷,清儿唤作林清,是林愈的妹妹。”
顾淮晏点点头,一副若有所思之色,鉴于之前桑念已经审问过傅子宸残害三位女童时的犯案手法,而在林愈自己躬自阐述案情之时,她的供词,也与南栀的那个版本的基本一致,遂此,在犯案手法这一方面也没有太多的疑点。
顾淮晏遂是问道:“五年前你将林清的尸首带到了何处?这五年之中,你又是做了些什么,细细交代。”
此话一落,林愈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沉默了良久,才道:“五年前,清儿被那一群人□□至死后,我背着清儿去京兆尹府门报官,奈何报官无果,我遂是背着清儿,一路去了郊外乱坟岗,将她葬在那里,那一日京城的雪,落得好大好大。
“我永远都记得,清儿对我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说,想和我于大年初一那日去大相国寺,着罗裙新衣,看群象起舞,上香祈福报,那一年我们赶巧都攒够了银钱,足够还债了,我们终于可以过年了,但我全然没有预料到,清儿竟会遭此变故,那一年,清儿死了,新年来临时,我便是在她尸首前,看了满城烟火,看了满城街灯。”
“京城的百姓们皆是满面喜色,四处去各种宫观寺庙烧香祈福,也去敬谢他们的父母官,谢这些狗官义薄云天、两袖清风,谢他们廉洁为政,而这些狗官也好意思受人所馈,他们已经草菅了一条人命,不谋其公道,却是心安理得的担此美名,真是莫名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