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渊眼神暗了暗。

    “按着长幼之序，本该立你为储君，可你父皇却直接略过你立了老三，他可曾对我们母子上过心！”淑妃狠声道。

    萧怀渊垂首，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可父皇，也未曾亏待过…”

    “那又如何！”淑妃盯着萧怀渊，一字一句道，“渊儿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要那个位置了？”

    “你若不想要皇位当初怎会保那父子二人，又怎会让他们养私兵，你等的，不就是这一天么？”淑妃站起身，走向萧怀渊，“渊儿，这种时候，可容不得你半点菩萨心肠，我知道你不想害你父皇，但是…”

    “你觉得，在这一切发生后，在你杀了他最心爱的儿子后，你的父皇对你可会有半分好脸色！”

    萧怀渊身子一僵，他紧紧捏着双拳。

    “一旦开始，就没有退路，届时你父皇不死，我们就得死！”

    “母妃！”

    萧怀渊突地站起身，他咬咬牙，沉声道，“母妃，事成之后，父皇便是太上皇，我们大可将他养在一处宫殿，没必要要父皇的性命！”

    “渊儿！”

    “母妃，我知您恨父皇，恨父皇当年一怒之下赐死舅舅，可是当年舅舅若没有做那些事，父皇又怎会迁怒，且您仔细想想，这么多年父皇可曾亏待过您。”

    萧怀渊看着淑妃愤怒的面色，继续道，“那件事后，父皇本也可以借此冷落我们，可是父皇没有，父皇从来没有对不起我们。”

    淑妃不敢置信的望着萧怀渊，“所以，你今日就是来劝我，劝我放过他。”

    “好，这些事便算你说的有理，可是储君呢，储君之位呢，你也觉得他没有对不起你吗！”

    萧怀渊眸色沉了沉，许久才抬起头看着淑妃，沉重道，“母妃，我对皇位势在必得，但是我不能对父皇下手，那是我的父皇。”

    淑妃甩开他的手，摇着头往后退了几步，愤怒到了极致，“你难道不想为你舅舅报仇吗！”

    萧怀渊别过头，道，“若是旁人，无论如何我都会替舅舅报仇，但是…我的父皇不行！”

    “好，哈哈，你好得很！”

    淑妃双眼猩红的看着萧怀渊，“你可别忘了，当年你舅舅那么做是为了谁！”

    “母妃！”萧怀渊面上亦浮现出一丝痛苦，“那不是我让舅舅做的！”

    淑妃一滞，怔怔的看着萧怀渊。

    “母妃，在那件事之前我真的从没有想过要兄弟相残，也没有想过要那个位子！我原想着待我成人，父皇便会给我一块封地，我们一样能过好日子。”萧怀渊眼眶微红，“当年，你们本就不该做那些事。”

    淑妃脚下一个踉跄，悲痛欲绝道，“你这是在怪我和你舅舅。”

    “母妃，我现在说这些没有怪你和舅舅的意思。”萧怀渊深吸一口气，上前扶住淑妃，缓缓道，“当年冯…皇贵妃和四妹妹出事，我很难过，四妹妹只是个小姑娘，她都还未及笄便香消玉殒，我也再也听不到她乖巧温软的唤我一声二皇兄。”

    “也是从那时，我才对皇位动了心思，母妃你知道的，我一旦决定做什么就不会回头，就算撞的头破血流，我也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淑妃神色微微松动，任萧怀渊搀她在椅子上坐下。

    萧怀渊边走过去倒热茶，边道，“我谋划多年，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甚至不惜引发战乱调开长安的兵马，虽然许多事并非我所愿，但为了那个位子，我可以用尽各种手段。”

    “其实我相信三弟和我一样，在那之前也是没有想过要那个位子的，可世事无常，他刚开始也是被逼着去筹谋算计，然一旦踏出第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萧怀渊说到这里顿了顿，唇边划过一丝苦笑，“其实我有时候也在想，若是我们有一位好皇兄，若是皇…废太子品行端正，没有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兄弟相残了。”

    “可惜我永远也无法得到答案。”

    萧怀渊无声叹了口气，而后眼神便冷了下来，“三弟知道若我坐上那个位置，我不会放虎归山，母妃和沈家也定会全力取他性命，而若他赢了，他同样也不会留后患。”

    “毕竟，我们只要动了这个念头，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萧怀渊将热茶递向淑妃，继续道，“所以母妃放心，我不会心慈手软，但是母后，我已经做了手足相残之事，也犯下太多罪恶，我不能再失去最后一点人性，去杀害父亲。”

    “母亲，您能明白吗？”

    淑妃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冷着脸接过茶盏。

    萧怀渊见此，轻轻松了口气，“多谢母妃。”

    萧怀渊走后，淑妃心腹才走出来，“娘娘，可是应二皇子？”

    淑妃放下茶盏，看着外头冷笑了声，“他倒是随了他父皇的心慈手软。”

    “可是身处权利的中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