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一日千里·乘黄狸驹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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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的道路更让人感到心惊胆战。并不宽敞的路竟是由一副硕大完整的兽骨铺就而成,尖锐的肋骨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坚硬的脊椎两侧。这些骨头显然不属于任何我已知的生物,它们巨大而坚固,表面覆盖着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依然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完整性。
眼前的圆形大坑显然是头颅曾经所在的位置,但如今头颅已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被岁月侵蚀的深坑。四周散落着许多兽骨,稀稀拉拉地分布在地面上。周围的树木仿佛也是由骨头构建而成,焦黑嶙峋而光秃干巴,似乎曾被大火无情地焚烧过。
按着那女子的示意,我小心翼翼绕过深坑走上正道,每一步落下都能感受到脚下传来骨骼轻微的震动与回响,越往深处走,周围寒气就越重,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冷冽的气息穿透肺部。
越往前走,道路愈发狭窄。在一扇紧贴石壁而建的衡门之下,隐藏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洞内漆黑一片,森冷的气息源源不断地从中喷涌而出。衡门规模虽不大,但其精致玲珑之处仍可见一斑,尽管岁月已侵蚀了它原有的色泽,使其原貌难以辨认,多处地方斑驳剥落,残破不堪,却依旧难掩其往日风采。
衡门两侧,枯木交错丛生,沿着山墙壁攀爬蔓延。几盏猩红的灯火在其中若隐若现,狭小的洞穴内虽有灯火点缀,却依旧昏暗不明,眼前仍是一片幽黑。
“这是河漯泗神·陵泽君的住处?堂堂沧溟国的二公子竟住在山洞之中?”我刚踏入洞内,一股腥臭便直冲脑门。景末二人因担心我的安危,故将我夹于她们之间。一行人紧跟女子其后,弓身弯腰,碎步前行。脚下藤蔓交错,磕磕绊绊,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
越往前行,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愈加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不祥的气息。我尽力屏住呼吸,但仍感到胸口一阵阵发闷。景末二人紧护于我身旁,她们身上散发出的警惕与不安令我感动。
几人一路无语,继续沿着狭窄而曲折的小径前进,四周静极了,除了我一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外,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突然,前方带路的女子停了下来,转过身来对我们轻声说道:“前面就是陵泽君所在的地方,请各位务必保持安静。”
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毋庸置疑的警告,我不由得心中一紧,更多的是出于人类天生的好奇心。随着她的指引,我们来到了一个稍微宽敞些的空间。这里虽然依旧昏暗,但借着几处天然形成的孔洞投射下来的光线,倒可以隐约看到这是一个陈腐破败的内室,室内空无一物,无桌无椅无任何装饰物,唯有几扇颜色难以辨认的窗棱紧贴着石壁,昏暗中有个巨大的雕塑倚窗而坐,它似乎是由某种古老的石材雕刻而成,表面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显得斑驳陆离。
它静坐着,低垂双眸,似乎正在冥想之中。我扫视一番,死气沉沉地不似宴请客人般的热闹与喜庆,景末拉了拉我空荡荡的衣袖,还未回神,嘴里就被塞进了一粒东西,顿时,我感到一股清新的气息从喉咙蔓延开来,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贵客已临寒舍,示请陵泽君是否开席?”那女子在雕塑前毕恭毕敬俯首而立。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我们几人不约而同仰头朝着雕塑望了过去。
“不会吧,这尊雕塑就是大名鼎鼎的河漯泗神·陵泽君……”我盯着这尊沉默不语的雕像,心中不禁嘀咕起来,甚至觉得有些哭笑不得。就这样彼此僵持了一会儿,场面一度陷入尴尬。那女子又上前几步,重复了几遍,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正当我稍微放松警惕时,突然,室内骤然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由得让我惊呼出声,却换来那女子冷漠一瞥,那眼神如同冬日冷冽的风霜,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
此时室内亮如白昼,刺眼的白光从头顶的窟窿处倾泻而下,瞬间照亮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在这突如其来的光明中,房间内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清晰,硕大的头颅挂满整个石壁,汩汩液体正顺着断裂的脖颈滴落下来,在远处的角落里堆满了姿态怪异的物体,细辨认下,竟是一具具无头尸体,它们通体洁白无暇,可无丁点遮蔽之物,那傲人的身姿,虽妖媚动人,但却让人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一张布满灰尘,沧桑陈旧的桌子静伫着,显得寂寥凄凉,沟壑纵横,残破不堪的桌面上除了一只碗口大且又粗劣灰暗的石鼎外,并无他物。石鼎中不断溢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伴随着袅袅热气,越发的诡异。
在惊厥中无意间瞥见石壁上的头颅,竟是如此眼熟,沉吟片刻,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顿时让我瞪大双目——这不正是一日千里·乘黄狸驹么,“她……她,她怎会……”心中涌起的刺痛瞬间蔓延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