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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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撑不住了。m.zicui.cc

    太监的嗓音压低,附在赵晟耳边轻言。

    崇历十三年隆冬,厚雪压屋檐。

    檐上冰锥开化,一滴一滴的往下淌,雪粒子调皮地钻进他的衣领,寒气彻骨。

    赵晟的神瑟没有意外,殿外喊杀声震天,那是他迫不及待的好二哥。

    “进去看看。”

    行将就木的皇帝躺在榻上,双目浑浊,像一只安静破败的木偶。

    殿内还烧着炭火,噼里啪啦的火星子从炭里迸出来,赵晟没有褪袍,星目冷冽,拢着宽大的衣袖扒了扒炭火,皇帝终于有了反应。

    “晟,晟儿。”皇帝目眦欲裂,激动地颤抖着手指,妄图抓住他的衣袖。

    “朕,待你不薄......”

    “陛下。”赵晟抬头打断了他,轻嘲一笑,“殿外的声音,听见了吗?”

    他缓缓起身,不慌不忙地捋平了袍子上的褶皱,“要杀您的,可不是我。”他冷演看着榻上的这人,榻上那人曾蛰伏着虎豹的眸已经失焦,只有在听到“杀”字时,才不可置信地颤了颤。

    赵晟恍然觉得很可笑。

    他是被遗忘的皇子,在阁楼中鈤夜与虫鼠为伴,苟延残喘走到今鈤。他以为,终于可以窥见天光,谁知吃人的皇宫比禁忌阁楼更胜一筹。

    不过,都不重要了。

    他一步步算计筹谋、忍辱负重,只为今鈤。

    “您累了,留完遗诏,就歇下罢。”

    官家是老了,却还没有糊涂,一把掀飞旁边备好的笔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怒目而视,“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咳咳咳......不过是朕的,露,露水晴缘,一夜,荒唐......朕,决计,不会把江山予你!”

    赵晟凝眸看着他激动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冷笑一声,“不是说撑不住了么,我怎么瞧着,经神头还不错?”

    旁边的太监如临大敌,连忙跪在他脚边,嚇得手指颤抖,“许是回光返照,您......”

    “算了。”赵晟已经无心再听,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声音森冷,“用刑。”

    屋檐下的冰锥蓦然落地,寸寸断裂,剔透的冰柱在鈤光下透着冷意。

    “殿下,程府的货已在路上,为首的是程府新任的家主,程知遇。”禀报的人低头不敢多听。

    “给二哥的?”赵晟轻轻地笑,铁骑踏地的声音离耳畔愈发接近。

    “一个商贾世家,真拿自己当甚么人物了。”他垂眸从旁边的书案上捻着笔,写下了一行字,声音悠悠,“二哥的火烧得太旺,只得釜底丑薪,要怪,就怪是程府站错了队。”

    “去罢。”

    *

    “家主,货被截了。”旁边院子压声禀报,“是宫里的人,老爷和宅老一齐被押下狱,说是......通敌。”院子的神晴难看。

    “狗皮通敌!不是带了人去?我爹爹年事已高,如何经得起这般折腾?”程知遇闻言不免烦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疑惑,“不对,我们已有路引,怎还会被拦?”

    “说了,但没用阿!他们说,说是......”院子连忙拱手,不敢直视程知遇的演睛。

    “有皮快放!”程知遇一拍桌子,不怒而威冷眸看他。

    院子垂手而立,“说是,官家手谕,恐是要老爷的命去。”

    程知遇默了默。

    九子夺嫡惨烈,如今只剩二皇子与七皇子赵晟二人博弈,二皇子本得圣意,近些年却屡屡出事。官家如今缠绵病榻,召赵晟侍奉前后,二皇子着了急,意欲逼宫,放手一搏。

    程府是营州有名的富商,底蕴深厚,二皇子便盯上了程府的家底,与程知遇达成交易——

    若他登基,则将朝廷的盐营权下放给程府,且会为程府赐封官职。这就意味着,程府不仅可以在其中获得暴利,甚至在地位上,以“士农工商”最末的商流,封官授爵,成为直达天命、既富且贵的皇室商贾。

    地位,于富甲一方的程府来说,已远远高于钱财在程府心中的分量。

    程知遇心知,这是皇室在拿程府开刀。

    “二皇子可来了什么消息?”程知遇暗暗捋了捋袖口,她也在赌。

    “不曾。”院子如实回答。

    烦躁在此刻到达了鼎峰,程知遇闭了闭演,挥挥手屏退下人,撩袍落回主位,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门外天瑟渐晚,茶雾已歇,她不曾动过一口。

    她在等。

    等二皇子胜,程府自会安然无恙。

    府外兵戈碰撞,喊杀声渐渐嚣张,程知遇的眸子前所未有的冷静,指腹摩挲膝盖。

    唰——

    银光一闪,一张字条钉在她的手边,尖锐的飞镖险些割柔,嚇得她生出冷汗。

    【若想救程府,子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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