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夺高一魄(上)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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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蔓上,花苞由米粒大小逐渐变大再至结实,果实形如液滴攒聚。

    果实色混杂,一颗果实上从青,往蓝,终而成紫过渡。继脱离藤蔓,飞旋于空,又散如雨落。

    “这不是画中的……呀!”此时有客注意到画中之月和花藤皆已消失,不禁低呼。

    声音引周边之人注意,惊呼者指向画中,更多的人发现了异状,嘈杂四起。

    俄顷,又有氤氲白雾飘出。院中之雾越来越多,画中仙雾则渐渐稀薄。

    “奇哉、奇哉。”

    “画里的东西,还真能出来?!”

    “不愧是画鬼令狐侪最传奇的杰作,这画,怕是已蕴了精灵了!”众人惊呼议论中,又有歌乐奏起。

    “什么?连天女也能从画里出来吗?”伴随这句惊叹,雾气中数十身影由虚凝实。

    连惊呼声都不再有,众宾客哑噤以观。

    雕梁飞阁,皆泛玉辉。阁上两名舞者,一剑一扇。下方琴萧鼓瑟……十几种乐器齐奏,却和谐异常。奏者,舞者,皆女身,青纱覆面,素练碧衣,姿貌严远,比先前歌舞的男子更显超拔与俊逸,与画中天女一般无二。

    玉阁之后,月光之中,遥远处,有面容慈悲的神佛隐现。

    青色,蓝色,紫色的液滴从空中如雨落下,有的掉在众女脸上。

    接触到皮肤,液滴骤然变色。浓郁的深粉,在如雪的皮肤上滑落。本该成为艳丽的妆点,可配上天女的神情,最终却更像悲伤的泪痕。

    此种推翻固有印象、毫不以媚示人的前所未见的奏演,给在场所有宾客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

    其中也包括高昶。

    “既称天女,本该如此。”

    高昶终于回神,轻声赞叹。

    “老爷,有两个女子竟带了武器,要不要——”高昶一皱眉,身边提醒的小厮立刻噤声。

    “带了武器又如何?称她们为天女,就真成了天女不成?”

    “老爷,执阴只是担心您——”“至多不过两个后天境的凡女罢了。执阴,你未免太小看你家老爷了。”

    高昶当然知道,这些女子绝不可能是画中天女走下凡间,那术士也不过巧施障眼之术而已。

    否则,庭阵和画壁该早有示警。

    只是欣赏表演,沉浸当下这一时的精彩便足矣。

    正如赏花,何必要寻根究底,去管那花从何地引进?要耗多少心血养成?

    只享用绽放那一时的美丽动人就足够。

    高昶对奏演或赏或赞时,术士隐在花木阴影中,朝其中舞剑女子比了个手势。

    ——当然不是要刺杀高昶,他只是要对方向高昶献酒。

    那舞剑女子身手非同寻常,剑如臂使指,游走生风,腾转纵横间,清光涌寒。露出肌肤,素白胜雪;一双凤眼,长眉掩鬓,英秀绝伦,松姿稀世。

    见术士比划,女子微一颔首,从玉阁中飞身而落。

    这十分听话的舞剑女子,便是化妆混入众天女间的沈眷。

    一个时辰前,沈眷藏身醴泉庄附近翠嶂之上,放开神识,探查高宅。

    首先注意到的,是如木绵存所言,醴泉庄内,所有寻常豪宅喜用正红之处,皆被替换成桃红、枣红等色;纯白则被替换为米白、茶白等。

    紧接着便察觉到庭中怪石奇树散发出如阵法般的灵气波动,更有不明的阴冷气息,从数个楼阁轩舫内涌现。

    “果然有灵阵和灵物保护。贸闯就是找死。”

    沈眷盯上了一携带家丁尤多的队伍,正欲制造混乱,好趁机改扮成一身材跟自己差不多的男仆混入其中,忽闻女子泣声。

    “这声音,怎么跟我有点像?”沈眷好奇扫去。原是一术士,将献艺于高。

    言谈间,那术士称,自己的表演是让画中“天女”走出。

    沈眷好奇更盛,以神识在他身上搜查,发现一枚带有灵气的木符。木符上绘制了玄妙纹路。想来,这些纹路就是术士“魔术”的关键。

    “障眼法?倒可以借来研究研究。说不定今夜就能派上用场。”

    又听到术士与那哭泣女子之间始末,原来这哭泣女子有一姐姐,自幼相依,数日前姐姐病重,为赚取高昂药费女子于街头卖艺,因相貌身段和剑术与“天女”之一契合,被这术士看中,许以财帛。

    为了姐姐,即便知道是给素有好色之名、纳了百房小妾的高昶献艺,女子也忍辱答应。

    熟料意外陡生,其姊偶闻自己妹妹是去给高昶献艺,宁死也不肯让妹妹赴宴,竟用利刃生生切开自己的腹部,殁于家中。

    听到这里,沈眷心中大震。

    待回过神,又觉奇怪。

    自己前世分明没有姐姐,只有一对毫无血缘关系还极度厌弃自己的弟弟妹妹。

    为什么……自己除了会跟这哭泣女子共情,竟还能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