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圈慢慢红了，“我知道。”

    冰凉的药剂冲进生殖腔清洗内壁时，他发出了难耐的低声呜咽。

    贝颖替他拭去脸上的冷汗，劝道：“想想什么高兴的事，尽量转移注意力。”

    冰凉刺骨的器械和大量的药水，从生殖腔散发出来的寒气遍布四肢百骸，夏染浑身上下都觉得冷，像是置身数九寒天的冰天雪地里，血液里的热量逐渐冷却下去，最后连心口都冻上了冰。

    他望着头顶的无影灯，那束光照进眼底，照亮了记忆深处一些早就被刻意遗忘的画面，神思开始恍惚。

    【夏夏】

    夏染看到了妈妈。

    她形容枯槁，浑身的病态，那双年轻时顾盼生辉的眼眸早就因为星盗的折磨变得浑浊，再不见一丝澄澈灵动，留在难民收容所狭小黑暗的破房间里等死。

    【夏夏，妈妈很后悔，非常后悔，因为我，害了你和你姐姐，现在还要丢下你一个人。】

    【夏夏，妈妈错了，omega天性需要被alpha呵护着，是我太天真了。你千万别再和妈妈一样，你去找一个强大的alpha依靠，至少他能保护你。】

    【夏夏，听妈妈的话，别去斗了，好好活着。】

    夏染想起来了。

    联邦的难民收容所，医疗物资需要用贡献值换取，没有劳力，拿不到让病人恢复体力的营养剂，甚至连一颗止疼药都换不到。

    每晚因为饥饿难以入眠，听着妈妈强忍的痛哼声辗转反侧，想到大概已经被害死的姐姐，夏染不免质疑，这样憋屈地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更重要的是，他快要分化了。

    一旦分化成omega，在周围这种环境里，下场估计和姐姐不会相差太远。

    夏染想过很多办法，但妈妈再三告诫他，放弃那些想法，去找一个强大的alpha保护自己。

    可真的要自己去依附另一个人生活吗？

    夏染一连几天站在街边的偏僻小巷，看着路过的每一个联邦士兵，最后眼睛都看酸了，也没觉得有哪一个alpha值得自己将所有主动权交托到他手上。

    全是废物。

    十八岁的夏染轻蔑的撇了撇嘴。

    可就当他要放弃离开的时候，空中出现了一辆和这里环境格格不入的磁悬浮车，气势嚣张地俯冲而下，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路边。

    十八岁的邵泊寒，穿着第二军团黑金色的制服从车里走出来，耀眼到刺目的光照在他脸上，竟被他的气势压得黯然失色。

    刚经历过真实战场后邵泊寒正热血沸腾，散出了一丝信息素。

    夏染分化在即，已经能够闻到乌木沉香的味道，意识到这是一个异常强大的alpha。

    强大到夏染本能地想要臣服。

    妈妈说的可以依靠的alpha，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人。

    夏染的心跳得飞快，眼睁睁看着邵泊寒走入了联邦的军营。

    他站在那条小巷里，从天亮等到天黑再到深夜，第二天一大早又跑了过来，继续等。

    直到第三天下午，他再次见到了邵泊寒。

    夏染鼓起勇气走出那条小巷，不再压抑身体的分化反应，随着呼吸变得急促，眼前发虚，四肢无力，很快站不稳倒在了路边。

    夏染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要是对方不管自己，当街分化会面临什么，他想都不敢想。

    但因为那个alpha，他觉得可以拼一次。

    “咦，这人怎么了？你还好吗？”

    在听到alpha声音的那一刻，夏染惴惴不安的心落了地。

    他看到邵泊寒蹲下身，凑近了闻了闻自己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诧异地笑着问他：“你这是…要分化了，是因为我吗？”

    夏染佯装懵懂，伸手抓住了年轻alpha的衣袖，“我很难受，帮帮我。”

    邵泊寒盯着夏染看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真可怜，那你要跟我走吗？你想清楚，跟我走了，你就是我的了。”

    “……好。”

    邵泊寒一直以为的偶然相遇，却是夏染拼上所有的处心积虑。

    他在成千上百的alpha里，选择了邵泊寒，将自己交到了对方手上，却想不到，那次的选择，只是命运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推他走入绝境的开始。

    回忆里的画面褪去，夏染躺在诊疗室里，心里又酸又涩。

    十八岁的邵泊寒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二十五岁的夏染连伸手的勇气都没有。

    在白焰上，邵泊寒那些诛心的质问，是打在他心上的巴掌，扇得他哑口无言。

    可自己何尝又不委屈呢？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夏染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别动，你别动！”夏染忽然笑得全身都在打颤，贝颖吓得死死按住他，又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