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平很想给自己两个嘴巴！

    嘴咋这么欠！

    “领导，现在钱还没到位呢，咱们就不用在这画大饼了吧！再说办企业有多难您也不是不知道，你说要开饲料厂，到时候股份怎么算，中外合资还是国营？人家递条子往里边塞人，你收还是不收？收进去不干活，当刺头……”

    “得得得，我不干了还不行吗？这家伙的，花的是老钱家的钱又不是你的钱，瞧把你吓得……”方书记一瞪眼，孙建平嘿嘿贱笑两声，“咱们说的是这个道理嘛！”

    “对对对，你有理，你能干事，你开企业开得好，你叔我不是那块料行了吧！”

    “叔你这……咱们讲道理嘛，咋还急眼了？”

    “不是急眼不急眼的事，谁还不想干出点功劳，再说了三千万你就是打着滚花也花不了，借点花花咋了……”

    “先前市里借我们家的那些钱还没还呢！”

    “这个事打住，当我没说行了吧！”方书记终于有点心虚了！

    “那欠的钱啥时候还，总该有个时间吧……”

    为了避免方书记再生出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孙建平刨根问底，方书记受不了了，一转身进了县大院门口白桂云媳妇开的小饭店。

    “呦领导来了，快找地方坐！”

    白桂云的媳妇姓杨，叫杨凤琴，之前差点被“韦老”骗得血本无归，而且随着老白步步高升，怕被别人说闲话，她也辞去了县教育局小领导的岗位，全身心投入到这个小店里。

    白桂云采纳了孙建平的意见，学习西方自助餐模式，将炒好的菜都装在不锈钢盆里，供客人们随意取用。

    主打的就是一个自助，吃多少都行，但是不能浪费不能偷拿！

    店里人头攒动，看到孙建平和老方推门进来，杨凤琴急忙笑脸相迎，孙建平也还以一笑，叫了一声婶子。

    方书记背着手，看着这新奇的吃饭方式，挑挑眉毛，也学着众人，拿起一个不锈钢餐盘，走到柜台前。

    长长的柜台上一溜排开二十多个大盆，里面装着各种时令菜蔬。

    有小鸡炖土豆、酱大骨、爆炒猪肚、辣椒炒猪肺、酸菜血肠、炖豆角、油焖尖椒、土豆炖茄子、凉拌猪耳朵、三样、溜肉段、过油肉、鱼香茄子……

    竟然还有红烧排骨！

    一看食材，方书记顿时明白了，这是妥妥的全猪宴啊！

    指定都是老白便宜喽搜从食品厂买回来的，简单加工一下就摆上摊位开卖！

    一份五毛钱，随便吃随便拿菜，能吃多少算多少……

    除却楼下的堂食区，楼上还隔出几个小单间，想必是提供给卖山货的老客谈生意用的。

    伙食这么硬，还搞得这么便宜？

    不得干赔了？

    不过看着陆续上楼用餐的老客们，方书记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合着人家楼下所谓的“自助”就是用来招揽人气的，真正的赚钱大头在楼上！

    这人也是真多，一个个的都奔着红烧排骨使劲，娘了个腿的给我留点……

    方书记气呼呼的看着一个穿着的确良衣服，歪戴着帽子的老农民满满舀了一勺排骨，还把盆子搬起来往方盘里倒汤，气得牙根直痒痒！

    “热乎的来了！”

    眼瞅着红烧排骨没了，杨凤琴又端过来满满一盆排骨，咣当倒进大铁盆里，冲方书记一笑，“领导，你和县长去楼上吃呗，楼上还有空位。”

    “不用不用，在下边对付一口算了。”

    老方尴尬一笑，飞快捡了两块排骨，端着盘子坐在窗边，往外边撒么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