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都骑尉第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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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道:“人擒住了,这会儿关在柴房。”
“张达活做得细致,又是深夜,老爷尚不知晓。”
意料之中的事儿,爱新觉罗氏面色如常,声音淡淡的问,“人是个什么来路,问清楚了么?”
嬷嬷凑得近了些,方道:“走街串巷讨生活的,这两年里却安定了下来,修了屋子、置了田地。”
“这人啊,与四贝勒府侧福晋身边一丫头,沾着亲。”
这话落下,爱新觉罗氏冷硬的面旁,倏然笑了。
女婿儿请她入府,听着自家女儿诉苦,她当时下定了决心整顿后宅。
忍到了今日,便是纵着有心人儿,大胆行事。
四贝勒府的侧福晋,教唆都骑尉第的小姐,去贝勒府中滋事。
这事儿,原是四福晋强势,福晋与都骑尉第对不住四爷。到了这里,便是四爷的侧福晋伙同都骑尉第侍妾、庶女,欺压福晋,都骑尉嫡出的女儿。
这泼天的委屈,如何能叫她女儿一个人受呢?
爱新觉罗氏心情大好,她撑着椅圈缓缓站直了身躯,凝神思忖了会儿,厉声道:“吩咐张达扣住跨院的主子、奴才。”
话一出口,下首微弱的惊呼声传来。爱新觉罗氏应声看去。
老妇人浑浊的目光投来,二儿媳妇安东珠身躯轻瑟,不知哪来的底气,迎上了妇人的眸光,轻声道:“这会儿扣人,春姨娘闹起来,难免惊动了阿玛。”
爱新觉罗氏提唇笑道:“她若闹着寻老爷,便让她去。”
她尚怕老爷躲着,不出面应付。
她说着深看了眼人,笑着的面容倏然冷了,“你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
“春姨娘许了你什么,我也知道。可都骑尉第的小姐,不论嫡出、庶出,亲事都不会由一个姨娘说了算。”
“你胞弟与茗鸳丫头,这事儿你再不许提。”
话到了这里,爱新觉罗氏面色稍缓,半是敲打,半是劝慰道:“安东海的样貌、才能、家世,什么样的人儿找不到,你非盯着茗鸳丫头?
“为了他的前程,你也不该提。”爱新觉罗氏厉声道。
安东珠有苦难言,茗鸳妹妹不是她非盯着不可,是她如珠似宝的弟弟,非盯着人家啊。
她与春姨娘说了,不过是思及,她在阿玛耳边能说上话儿。
却不曾想,是今日这般的局面。
她的胞弟前日里,同上司自请戍边了,哪还有前程可言。
安东珠神色怔怔,好一会儿,方嗫嚅道:“儿媳省得。”
……
四贝勒府,西南跨院。
雨珠子敲打着屋脊,“噼啪”作响。
微风习习,薄薄的湿意乘着微风,经高低起伏的床帐,迎面扑来。
面颊一凉,榻上沉睡的人儿秀眉微蹙,眼睫轻颤,嘤咛出声。
许是睡得久了,口中既干又涩,姑娘白皙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吞咽了数回,方缓和了些,紧闭眼眸缓缓睁开,她尚恍惚着,小臂轻抬,下意识摩挲着枕下。
金丝软枕下空荡荡,什么也无。
月白色绣花蝶富贵的床帐印入眼帘,茗鸳睁眼躺了许久,好一会儿方回过神来,这儿,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
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她眼眶忽酸涩了起来,一滴清泪划过了眼角。
芹儿听着寝屋细微的声响,早想进来了。
昨夜去了正院,临走那会儿,赵嬷嬷给了她好些东西。
她跟着药肆学徒的表哥,倒心中有数,这药啊,女子强身固体的,都是好的。
为了什么,她也知道。
临行之时,赵嬷嬷交代了,待见到了自家格格,便与她说,‘福晋时时想着格格,可福晋到底是福晋,不好厚此薄彼,便传她过去,悄悄给了这些。’
这般,她便有了说辞,往福晋院中去了。
若是旁人,是糊弄不过去的,可她家主儿,她倒觉得,连说这话,都是多余了。
这会儿,她端着药盏行至榻前,觑着榻上人儿红通通的眼眶,下意识问,“格格,您哭了?”
小麦色皮肤的少女,“啪”一声放下了药盏,方要凑近细看。
碧喜轻手轻脚进了屋子,不动声色隔开了人儿。
芹儿倒不在意,她面露担忧,转身出了屋子。
步履匆匆的,行至东书院石条门槛前,瞧见了苏培盛,方冲着院中脆生生唤道:“格格想家了,哭红了眼睛。”
“奴才求四爷看一眼格格罢。”
是了,是她想左了。太医院的差事,福晋后宅女子,如何能说上话呢。
既办不到,却不明说,一日日拖着,诱她为她办差,当她似格格一般呆傻不成。
她同表哥的前途,不在格格,也不再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