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复相见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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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笑呵呵地推脱道,朋友妻,不可夺,哪怕他对温明月有几分心思,他身为君子,也绝对不会夺朋友所好的。

    一曲终了,温明月坐在屏风前面,手里紧紧抱着琵琶,发白的指尖捏着琵琶的弦轴,她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芙蓉楼的教习嬷嬷们教的,现在,她应该放下琵琶,去靳星洲和张修竹面前一一敬酒,若是二位大人当中有人肯喝下她敬的酒,她便要想尽办法今夜将客人留在芙蓉楼,同客人春宵一度。

    温明月在被充入教坊司之前,是镇远侯府的嫡女,羲国向来民风保守,名门望族的小姐一向无故不外出,她谨遵女训,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她只听说过张修竹是个年纪轻轻便当上大理寺少卿的青年才俊。

    她今日也是第一回看见张修竹,竟是如此尴尬的场面。

    至于靳星洲,温明月对他这位表兄倒是熟稔得很,他在她家住了四年,从十二岁到十六岁,她当时年纪小,看他一个将门遗孤可怜,便时常同他玩耍打闹。

    如今,多年过去,时易世变,靳星洲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贵气逼人,前途不可限量。

    温明月却沦为教坊司的一名低贱的官妓,陷入无边无际的泥沼当中,愈陷愈深,无力自拔。

    也许,他能当她无边泥沼当中的一根浮木。

    屏风                                                旁,温明月手里抱着琵琶,她垂着眼,一双翦水瞳的余光瞥到不远处的靳星洲的一身华贵无比的绯色飞鱼服上的金色蟒纹,她突然起心动念,也许,当指挥使大人的良妾,是一个好出路也说不定呢?

    即便她是因为父亲谋逆这样大的罪才被发配充入教坊司的,可靳星洲身为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钱权通天,应当是有办法救她出苦海的吧?

    “小美人儿,快过来给爷倒酒。”

    温明月正这般心猿意马,胡思乱想着,便听到了一道男声在喊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靳星洲的喑哑嗓音。

    曾经二人虽然身份天差地别,可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可如今,他是芙蓉楼的座上客,她是座上客的玩物。

    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温明月指望着靳星洲救她出苦海,因此她来不及消化掉心中的屈辱感,她赶紧放下手中的琵琶,然后快步走到了靳星洲的身边,一双雪白的柔荑倒了一杯酒,然后将盛满了酒液的白玉盏抵在他的唇边。

    “爷要你,嘴对嘴喂酒,做得到吗?”

    酒到唇边,靳星洲的身形却是往后退了半步,他伸手拉住温明月端着白玉盏的那只雪白柔荑,他笑道,他本就生得剑眉星目,冷白的肤,三庭五眼都很周正,笑起来更是少年风流得很。

    “表…妾身做得到。”

    一声表兄尚未唤出口,温明月便已改口,含羞带怯地回答道。

    这话倒是让靳星洲感到惊诧,他本存了故意捉弄表妹温明月的心思,可没想到,表妹如此心高气傲的一位镇远侯府的嫡女,如珠似宝,千娇万宠,如今,也为了生存,居然肯对恩客做出这种下作事来。

    也对,芙蓉楼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看来,要赶紧将他的这位表妹给弄出去了,这里可不是久待之地。

    只是,若今日来的不是他,是别的男子,要求她做出嘴对嘴喂酒的腌臜事来,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做得到么?

    靳星洲不愿深想,他的薄唇勾起一个弧度,道:“那便试一试吧。”

    “妾身听令。”

    温明月说罢,便用一双雪白的柔荑端起白玉盏抵在自己的樱色唇畔,她稍微仰着头,一饮而尽,自然是没有吞咽下去,只是嘴里含着一大口酒液。

    温明月感受着嘴里含着的那口酒液的冰凉温度,她却是后知后觉的害了臊,因羞赧而红了脸颊,耳尖也绯红,一副少女的娇羞情态。

    此时的温明月好想当个逃兵,从雅间里夺门而出,可她不能逃,靳星洲是她身处无边泥沼中的唯一一根浮木,她必须得抱紧了,不能松手。

    也罢,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速战速决。

    温明月心下一横,她那一双柔弱无骨的雪白柔荑轻轻地搂住表兄靳星洲的脖子,然后她俯下身,红唇吻上他的薄唇,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然后渡酒,渡酒的时候发出细碎的水声,令她感到面红耳热,害羞极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为了当指挥使大人的良妾,她可是放下了身段和尊严去讨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