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天下权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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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星渊阖上眼皮,脑袋枕在苏皎皎的腿上,好似枕在一片冷泠月光上,他觉得很舒服,很安心。www.xueyuwx.com

    好似从前的他是一个无根的异乡人,四处漂泊,一路跋山涉水,披荆斩棘,翻山越岭,如今终于有了一处归处。

    苏皎皎此刻也是醉眼藏春,小脸酡红,眼尾的胭脂显得愈发红艳艳的,她大口大口地灌着酒,瓷白下颔上几滴晶莹的酒珠串成一条水线滴落在她的石榴裙上,洇湿了裙上一朵小小的红色榴花。

    “爷,你压得皎皎的腿都麻了,快起开。”

    苏皎皎任由靳星渊的脑袋枕在她的头上,她觉得这重量有些重,压得她的腿都有些麻了,于是伸手胡乱地推了两下他的脑袋,却也推不动,遂放弃。

    “爷的脑袋怎么这么重啊,皎皎的腿都麻了,爷又欺负我,爷坏,坏透了。”

    苏皎皎又一边自言自语地呢喃,一边自顾自地喝着酒,她喝了半天,也只喝了小半瓶杜康酒,可她已经酩酊大醉,半醉半醒,脑子晕晕乎乎的,眼神也迷迷瞪瞪的有几分媚态。

    在四四方方的小院中,她看着无边的月色,她耍酒疯,又说胡话道:“爷,爷白日刚来的时候不是说今晚要在床上重罚皎皎吗?”

    “今夜恰逢良辰美景,月色无边,爷同皎皎一起快活吧。”

    苏皎皎说完胡话,便放下手中空了一半的白玉酒瓶,她双手雪白柔荑轻轻地捧着靳星渊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然后俯下身来,红唇在他的左脸脸颊上烙印上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皎皎,你喝醉了,爷改日再同你快活,爷现在送你回房间休息睡觉,爷也要回自己府上了……唔……”

    靳星渊的双眸紧闭,感受到自己左脸脸颊上被什么东西蹭着,好似有一只毛茸茸的人畜无害的小动物在舔蹭他的脸颊一般,他的脑子恍惚间理解了苏皎皎在说什么胡话,他顾念着她的身体,因而严词拒绝道。

    可话说到一半,他就被她用红唇堵住了薄唇,令他无法再说一字。

    “娇娇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靳星渊一下子失去了神志,脑子里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断开,他将她一把横抱起,然后一路抱回了宅院东侧那间她的住着的厢房中。

    屋外月色苍茫。

    屋内一室春光。

    翌日清晨。

    东厢房内。

    “苏姑娘,你醒过来了?”蝶儿一脸欣喜道,她手中还捧着一碗醒酒汤,刚刚煮好的醒酒汤,还热乎着呢。

    苏皎皎一睁眼,入眸的便是蝶儿一脸担忧的神情,见她清醒过来,蝶儿的脸上神情一下子又阴转晴,忧转喜,眉开眼笑起来。

    “爷呢,他走了么?”

    苏皎皎一心一意地将靳星渊当做她这只孤苦无依的小小雀鸟可以高攀上的巨树高枝,有枝可依,她已经不知不觉对他形成了一种全身全心都依赖的感觉,因而她刚一醒过来,便开口问蝶儿道。

    “爷说看姑娘昨夜醉酒,今日本来打算多呆半日陪陪姑娘,但不巧的是,今早收到锦衣卫的飞鸽传书,皇城内圣人急召,因而快马加鞭地赶回去了。”

    蝶儿照实说道。

    “哦,我晓得了。”

    苏皎皎躺在罗汉床上,她感到头痛欲裂,又伸着雪白柔荑揉捏了几下太阳穴,又艰难地从床榻上起身,感觉自己腰酸腿疼的,实在是浑身都难受得紧。

    “昨夜,我是喝太多酒了吗?怎么脑袋这么痛啊,身上也痛……”

    苏皎皎自言自语道,话一说完,她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昨夜,她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啊,昨天她喝醉了酒,耍酒疯也就罢了,可她居然跟个下贱娼妇似的,主动邀宠,求靳星渊疼她。

    她一世英名啊,全都毁了。

    罢了,她如今是靳星渊的外室,又不是什么名门贵女,哪里还有什么英名可在呢,权当是昨夜,她主动尽了外室本分吧。

    “姑娘,你昨夜同爷……”

    蝶儿话说到一半,正烦扰该如何措辞呢,便听到苏皎皎的声音细若蚊蝇,红着脸小声说:“蝶儿,你别说了,怪羞人的,我全记起来了。”

    —

    这一头。

    四四方方的巍巍皇城内,红墙黄瓦,雕梁画栋,遥遥看去,十分的庄严肃穆,习习微风一吹,枝头的一片柳叶吹落,在空中打了一个旋,最后飘落在太极殿的屋檐瓦片上。

    太极殿内。

    圣人坐在龙椅上,他垂眼睨看着下面一站一跪的二人。

    圣人已经年逾六旬,满头银发,眼角皱纹明显,他本患有痴狂躁症,一日至少发病两回,发作时丑态毕露,形象全无。

    可今日,圣人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坐在龙椅上,却是耳清目明,令人不怒自威。

    殿中央跪着太子袁裴山,他身侧两步距离远处,站着的是锦衣卫指挥使靳星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