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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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奈乌斯国王当年那样吸收一部分敌人,削弱伊瓦尔王的势力,最后的结果却不如人意。那些萨迦里人表面上同意归降,实则是为了埋伏在城内,方便趁夜打开城门,与外面的同伴里应外合,然后在城镇里烧杀抢掠。
被占领的城镇没过多久就被夺了回来,然而在撤离之前,萨迦里人特意用死者的血在地上留下了字迹,嘲讽北境人是“躲在女人裙子底下的懦夫”。
这次失败让希瑟明白了两件事:一来,这些塞外之民不会甘愿臣服于一个女人的统治。二来,即使对他们心怀慈悲,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血的教训只需要一次足矣,下次她必须斩草除根才行。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是布琳迪丝女士,白盔堡的大管家。好在她并不像伊薇特那样是来盘问昨晚她为什么没有和丈夫圆房的,只是为了请示是否要让那几名来自王宫的仆从留下。
希瑟并不喜欢这些人,大概是在王宫待久了的缘故,他们都沾染了那种蔑视北境人的不良习气——事实上,南方的大部分贵族至今依旧认为他们都是茹毛饮血的野蛮人,与塞外的萨迦里人毫无区别。白盔堡对家仆的要求相当严格(谁都不希望五年前的事故再度上演),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王室仆从都是不合格的。
话虽如此,他们在名义上是毕竟是瑟洛里恩的仆人,希瑟不想越过他做决定:“我个人没有什么倾向,以亲王殿下的想法为优先。”
布琳迪丝女士点了点头,但没有离开,而是静静地打量了她片刻——这位可敬的老女士不仅是白盔堡各种大小事务的操持者,也是她们的乳母,等同于半个母亲。 在父母和兄长去世后,布琳迪丝女士就是她们姐妹最依赖的长辈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对希瑟举足轻重。
她尽可能不让自己心虚得太过明显:“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伊薇特小姐不久前找过您,恐怕我再说什么也无关紧要了。”布琳迪丝女士难得卸下了她一贯的冷峻,“我只希望您知道,您并不亏欠任何人,更别说是您根本没见过几面的丈夫了。”
希瑟苦笑一声:“我明白,只是……我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不知父亲当初是否也有和她同样的烦恼——她的母亲爱丽诺尔·蒙哈榭出生自南方一座温暖的葡萄庄园,是家族中最小的孩子。她不仅美丽绝伦,而且为人友善,学识渊博,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受到大家的喜爱。
这样的绝代佳人自然招来了国王觊觎。他先是在宴会上轻薄她,随后又私下蛊惑她成为自己的情妇,却被母亲当面拒绝。
作为报复,他借由王室赐婚将母亲送去了寒冷荒芜的北境,逼迫她和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结婚……哼,有这样一个父亲,也难怪阿利斯特长大后会是这样一个下三滥。
当然,尽管两者有相似之处,但父母的故事对于她当下的处境其实没有太多帮助,毕竟他们后来相爱了。而且母亲虽然性情温柔,但她的内心强大而坚韧,而瑟洛里恩……尽管面上不显,但希瑟知道他的心和她一样千疮百孔。
“您又露出那种表情了。”
“……什么?”
“那种令人担忧的表情。”布琳迪丝女士看着她,“您总是习惯性地担起责任,即使有些责任与您毫无关系。您总是重视他人的幸福,却忘了自己的幸福也同样重要……我很担心您,大人。伊薇特小姐也是,请别责怪她有时反应过度,她只是想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您。”
“我明白。”
先是母亲,然后是西格德,最后是父亲……命运对凯洛总是如此苛待,她们已经失去了太多,无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
“我会试着不再逃避这一切。”希瑟最终还是屈服了——乐观地想,或许他们最后会找到某种双方都能接受的相处方式呢,“但请给我一些时间,您也知道,这对我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
闻言,对方终于露出了进屋后的第一个笑容:“我所求不多,只要您能有这样的想法就足够了。”
布琳迪丝女士离开后,希瑟感到如释重负。亲人的关怀总是令她倍感熨帖,但有时也会给她带来一些负担。
她在火漆上印下凯洛家族的印章,差人将其交付给信使。
“是,大人。”仆从回答,“另外,瑟洛里恩殿下托我向您问一声,他没能在午餐时间见到您,想知道您是否会和他共进晚餐。”
希瑟愣了一下——经历过昨晚之后,她还没做好和对方再次见面的准备。
但无论怎样心烦意乱,她也知道婚礼刚结束自己就躲着对方会产生许多不好的影响,她的丈夫处境已经够尴尬了,没必要因为自己的软弱而让别人为流言所扰。
“晚上我会准时出席的。”她回答,“今天预定的餐后甜点是什么?”
“是柠檬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