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这人有毒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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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的岑鸾,她心里暗暗一惊:难道我入的是岑鸾的玄同境?

    就像听到了她的问话一样,岑鸾接口道:“忘了说,你是可以带其他神,同入玄同境的。哦,还有,你和我可以说话,但是和玄同境里的人,无法对话。”

    凤生点了点头,便听一个柔婉的声音曼声道:“见喜,去把那件碧霞罗的烟纱袄拿给我。”

    一个十六七岁、姿容出众的少女,对着铜镜,在鬓发前细细比着珠钗。身旁的窗格里积了薄雪,闺房里烧着暖炭,炭火上温着酒,一旁的几案上,摆着几碟果子和小菜。

    凤生扭头道:“我见过她,谢相的独生女儿谢兰心。”

    岑鸾却抱着双臂,看着一旁的丫鬟道:“这个见喜的手,一直在抖。”

    凤生凝目看去,原来死去的见喜长得这么美:小巧的鹅蛋脸上,有一对惹人怜爱的梨涡,水盈盈的凤眼像是会说话,身条匀称窈窕,站在妆台前,手中抱着满绣的烟纱袄,倒是比出身名门的谢兰心,还多了几分蕙质与灵动。

    只不过,她春葱般的手确实在微微                                                颤抖,不只是手,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

    谢兰心却似毫无觉察地道:“今日父亲约了太子来叙话,我已给他带了口信,待会儿便过来论诗品酒。你说,太子会喜欢我这件你亲手绣的新袄吧?”这句话问罢,谢兰心的笑,已蒙上一层强忍的泪意。

    见喜满腹心事又答非所问地道:“小姐说的是。”

    谢兰心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狂热的决绝,轻叹了一声,像是说给见喜听,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世间哪有那么多求不得,我偏不信。”

    凤生看了一眼岑鸾道:“为何我觉得,想死的,是这位谢小姐呢?”

    岑鸾“嗯”了一声道:“想必,毒酒都已经备好了。”

    凤生略一思索,点头道:“见喜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偷看了那壶酒十几眼,想必已经猜出谢兰心赴死的心了。”

    岑鸾沉吟道:“倒也不见得是担心谢小姐。”

    果然,见喜服侍谢兰心换上新衣,打扮停当,故作轻松地道:“小姐,我去小厨房看一下酒菜。”

    谢兰心却垂着眼眸,有些凌厉地阻止道:“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我说说话吧。”

    没过多久,窗外有人踩着细雪,咯吱咯吱走近。有小厮高声道:“太子到——”

    谢兰心和见喜盈盈下拜,一个锦衣华服的英挺青年摘了雪帽,解了鹤氅,客客气气地道:“兰心妹妹久等了。”

    谢兰心陪着太子端坐在暖阁里,见喜努力压抑着颤抖,为太子和小姐斟了茶。

    太子深深看了一眼见喜,转头对谢兰心道:“见喜脸色这么差,可是生病了?”

    谢兰心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暗涌,抬眼望着见喜道:“许是昨夜受了风寒吧?”

    “昨夜”两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见喜明显瑟缩了一下,垂下头,双手叠放着退到一旁,默然不语。

    谢兰心却似下了很大决心,挑了挑眉,一瞬不瞬地望着太子道:“难得新雪初霁,兰心陪太子醅酒冬饮可好?”

    说罢,冲见喜展颜一笑。见喜倒好似忽然定下了心神,整个人也不再发抖,她取下炭火上温着的酒,缓缓地满满地斟了两杯,稳稳放到太子和谢兰心近前。

    凤生忍不住道:“不好,是殉情。”

    说时迟,那时快,谢兰心拈起两杯酒,一杯递给太子,一杯放到唇边,痴痴地轻声道:“太子,干了这杯酒……我们就……”话未说完,已仰头将一杯酒,尽数倾入朱唇。

    就在太子也举杯凑近唇边时,见喜忽地夺下太子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声脆响,一对酒杯相继落地。

    谢兰心泪珠滚滚而下:“太子,我不信,就算一起赴死,我也求不得吗?!”

    变起仓促,太子惊怒交集,赤红的双目似要喷出血泪,他跪倒在地,想大声呼喊,喉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从脚边捞起见喜,紧紧地抱在怀中。

    良久,谢兰心仍无法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自己安然无恙,见喜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