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自请下堂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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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越川压着怒火来到揽星院。

    小丫头要进屋禀报,被裴越川一把推开,他沉着脸推开房门进屋,就瞧见沈南枝靠在临窗的大炕上闭目养神。

    裴越川的怒火蹭的一下被点燃!

    “沈南枝!”

    裴越川大步上前,“你把侯府闹得鸡飞狗跳,祖母险些复发了心疾,不知悔改便罢了,竟还有闲心在这里午歇!”

    “你好大的威风,连祖母和母亲都敢顶撞,是不是我平日对你太纵容,才把你的脾气养得这般大!”

    沈南枝早料到裴越川会来。

    她早就压住了满腔恨意。

    平静地睁开眼睛,沈南枝定定地瞧着眼前怒发冲冠的男人。

    平心而论。

    裴越川相貌十分出众,他剑眉星目,轮廓硬挺,一身云锦青色长袍衬得面冠如玉,只看样貌,他不像武将,反而像个灼灼风流的公子,看上去十分具有欺骗性。

    他确实擅长骗人。

    当年他去太傅府求娶她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跟父亲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辜负她,谁能想到那时候他就跟秦瑾之私定终身了呢。

    就连父亲。

    不也被他蒙骗了吗。

    此刻他双目喷火,哪还有一丝一毫贵公子的气质。

    前世她瞧着裴越川,只觉得他千般万般好,如今换了个心境,发现这男人好像也不过如此。

    沈南枝收回视线。

    她目光落在窗外那棵碗口粗的桂花树上,声音淡淡的,“我以为世子是来关心我的伤势,没想到却是来兴师问罪的。”

    伤?

    裴越川这才发现沈南枝额头上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不仅如此。

    春分和冬阳正在收拾屋里的布条,那些布条染满了血迹,床边更有一盆水被染成了红色,看上去触目惊心。

    裴越川又去看沈南枝,这才发现她绝美的小脸苍白如纸,就连唇色都是失血的粉白色。

    她一身素衣。

    无端惹人怜惜。

    裴越川一时被她的美貌冲击到,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想到她就是顶着这张祸乱人心的脸,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才厌恶地别开脸去。

    他皱眉问了一嘴,“怎么伤的?”

    旁边的春分早就气得不行了。

    听到裴越川询问,不等沈南枝开口,就倒豆子一样为自家少夫人抱起了不平,“世子爷,我家少夫人是被小公子用药碗砸伤的,那碗在少夫人头上磕破了,瓷片扎了好深,流了好多的血,方才府医白芷才过来帮少夫人把血止住。”

    “小公子体弱,入秋后一直在生病,昨儿个少夫人听到小公子咳嗽,生怕他病情加重,赶紧叫白芷给小公子开了止咳药,可小公子撒泼打滚不肯喝,还把药碗砸在少夫人头上。亏了那药已经不烫了,否则少夫人的脸便要毁了。”

    裴越川顿住。

    他听母亲说望哥儿砸伤了沈南枝,想着他一个小孩子下手能有多重,就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哪知道沈南枝伤得如此之重。

    也难怪她要罚望哥儿。

    确实该罚。

    裴越川怒火顿时消了小半,他沉着脸问,“为何罚望哥儿的乳娘?”

    “少夫人问了小公子身边的人,得知邹氏昨个儿偷偷给小公子吃了一碟桂花糕,小公子才会咳嗽,这才把她给罚了。”

    望哥儿年龄小不忌嘴,每年天冷吃甜食轻则咳半个月,重则一个月都有可能,沈南枝怕他咳出肺痨,早就下了死命令,秋冬两季,不许他吃任何糕点。

    这事儿裴越川是知道的。

    应当是望哥儿求着要吃,瑾之受不住他哀求,才偷偷给他弄了糕点。

    裴越川的气势瞬间弱了大半。

    只是他在沈南枝面前向来占主导惯了,让他认错是不可能的,他嘴硬道,“便是如此,也不该罚的如此重!”

    “世子……”

    “春分!”

    沈南枝打断春分,嗤笑一声,“我一个侯府当家主母,只是罚了个奴婢,先是母亲责怪,现在夫君又来兴师问罪,怎么,那邹氏莫不是夫君的相好,我罚不得?”

    “你胡说什么!”

    裴越川心头一惊,只能用怒火掩盖,“我哪是因为邹氏生气,我是气你顶撞祖母和母亲。”

    沈南枝抚着额头上的布条,侧眸定定看着裴越川,“祖母和母亲想让望哥儿成材,又看不得他吃苦,这样宠溺下去,望哥儿如何能成器?忠言逆耳,实话向来是不好听的,夫君若非说我是顶撞祖母和母亲,那我无话可说。”

    裴越川哑然。

    沈南枝假装没看到他的脸色,继续道,“犯了错不知悔改,还叫嚷着要打杀我身边的丫鬟,如此嚣张跋扈,长大了还了得?大越以孝道治国,今日之事若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