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段西北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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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朝或许迭代,段家永远不倒。他听命于朝廷,不代表这个王朝可以将他视若奴仆。

    厚重的牢狱大门打开,阴暗的光线,冰冷的地底风,无一不在昭示镇诡司的可怖。

    段圣寻说的撬不开嘴巴的犯人是个老头子,昏聩老迈,半只脚迈进棺材的样子。此刻他正一脸讨好的跪在地上,顺从且小心翼翼,看着可怜兮兮,和所有因冤枉被抓,担心从此不见天日的百姓一个模样。

    狡猾的犯人,惯会装模作样。

    他老的让人担心一鞭子就能抽死,问话的小官问一句,他呆半晌,然后才伸着耳朵,很努力的听,看的人无奈且恼火。

    段西北笑了一声,坐在疑犯面前,“他是山贼?”

    这是在问段圣寻。

    段圣寻道,“他知道山贼的消息。”

    段圣寻办事一向靠谱,既然如此,抓的人没错了。

    左手与衣裳一个颜色的白玉佛珠被取下来,一个珠子一个珠子捻过,段西北一个字都没说,静静地看了疑犯一会儿。

    老头子倒是会装傻,半点不怕。

    承天城鱼龙混杂,地头上的势力盘根错节,手下的人不拷打,自然有他们的理由,段西北不过问。

    当段圣寻将沏好的茶盏递给段西北时,段西北才问出第一句话,“三山四水寨在承天城的贼是哪个?人在哪里?”

    老头依旧可怜相,全然听不懂他的话。半弯着身体,拘谨地偏头竖起耳朵,努力听到段西北说的每一个字。

    段西北笑笑,手指轻轻一弹,杯盖挥出,割下老头的一只耳朵。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老头捂着耳朵,鲜血从脑袋上汩汩流出,顺着手指的缝隙滴落在地板上。他抱头哭嚎不止,因疼痛浑身大汗,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段西北放下茶盏,笑问,“现在,听得清了吧?”

    他的笑,像幽冥恶鬼,令人头皮发麻,老头一时被惊住,竟说不出话来。

    段西北看向他的另一只耳朵,指着桌上的另一杯茶盏,“没关系,我还有一杯。”

    “我说!”老头爬到段西北脚下,涕泗横流,哆嗦道,“西城根,鸡尾巷,巷子口有座桥,桥头有个算命的女人叫易妗,就是她,我看到三山四水寨的阮贼,亲自去招揽她。”

    段西北没有说话,杯盖磨了磨茶口。

    老头忙道,“阮贼四兄弟,当初在城外打鱼,他们四兄弟日日会来承天城卖鱼,西城根的人都知道他们!”

    “还有,还有,”他在地上急的团团转,生怕下一瞬杯盖把他另一只耳朵也割下来,“对,对,易妗,那个女人算命算的很准!因为算得准,所以三山四水寨的贼寇一定要拉她入伙上山!”

    他在地上连连磕头,耳朵上的血溅的段西北衣裳的下摆上都是。

    “大人!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我不是故意包庇!我真的和贼人没关系啊大人!”

    “易妗。”段西北低声念了一句,放下杯盖,离开监牢。

    一个老媪?

    他叫上段圣寻,“走。”

    说出易妗二字时,段圣寻递给段西北一本册子,上面有易妗的画像和资料。看见一张年轻的脸,段西北微微挑眉。

    “你是早就知道这人有问题?”段西北把册子往段圣寻下巴一送。

    “怀疑,顺手查了。”

    办事真够仔细的。

    段西北盯着段圣寻的乌黑的眼圈看了会儿,好奇,“你多久没歇了?人憔悴成这样,祭祀的时候能见人?”

    段家即将开祠堂,祭祀祖先,全家都要到,段圣寻顶着这么双乌漆嘛黑的眼,不找骂吗?

    段圣寻老实道,“不想回家,家里闹得慌,大哥的九姨娘和十姨娘因为一盒东珠争起来,全家乌烟瘴气,不如待在镇诡司查案。”

    段西北道,“不过一盒子东珠,何苦争?你今日下值后去我那里再拿九盒,你大兄每位夫人一盒,省得她们争。你兄长后院起火,让你连家都不敢回,觉也不能睡,算什么事?东珠罢了,又不值当什么。”

    段圣寻指了指他的衣摆,白色的衣裳染血后尤其明显,“换完衣服再去找人?”

    “自然。”段西北浅笑。

    “真麻烦,你是镇诡司司主,成天干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事,穿一身白衣,一会儿血一会儿泥,换衣服换的不累?”

    段西北停住脚,手指往段圣寻脑袋上敲了一下,“白衣胜雪,公子如玉。段家有钱,我偏爱造作,你又如何?”说完,大笑离去。

    段圣寻快步跟上,揉揉脑袋,打人怪疼的。

    衣裳穿一次就扔,主家的公子哥儿日子过的就是好。

    西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