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寒出神间，听到男人不紧不慢地回答:

    “您也很有礼貌。”

    “嘁！”

    他们两个斗智斗勇这些天，还需要这些表面上的和善来制造关系很好的错觉吗？她就说吧，这个男人伪装起来温柔有礼，比老大还要难缠。

    “你再这样跟我说话，我怕吃饭没胃口。”

    “那我先去忙了。护工会陪您吃饭，有事随时叫我。”

    “慢走不送。”

    “谢谢。”

    “最好不要再来烦我了。”

    “以您目前的状态分析，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您才能摆脱我。”男人站定转身，动作行云流水。但越是恭敬的语气越是把景寒气的不轻。

    “够嚣张。你等着。”

    “恭候。”

    “别以为有秦子墨护着，我就不敢打你。”

    “我从没这么觉得。”

    “有骨气。等我脚好了，我们再慢慢解决这几天的遗留问题。现在，医生先生，您可以出去了吗，或者坐下来陪我一起吃点？”

    她这副被气场加持了的“流氓”气质，若是在秦子墨面前展现出来，又要被摸着头说女孩子有的时候不要那么咄咄逼人，如果实在看不惯谁，就让他来动手收拾好了~

    好可惜啊，某人没在。

    景寒叹了口气，拿起勺子继续吃饭。看着人被她气走，还挺让人心情愉悦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两个的都爱装好人，老大是这样，秦子墨也不例外。

    其实亲近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真实面目，偏偏还要适应他们在外人面前的不同模样。

    究竟是被什么所束缚住呢？

    身份地位吗？与她相比，这些人最突出的特点也就在此了吧。可是要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做，是不必找什么理所当然的名头的，反正她懒得在这方面动脑子。有这时间，多研究一下更有趣的事情不好么？

    比如，一段资料里从未出现过的人，一个时间段里莫名其妙会凭空出现的人，一个事件里没有直接关联却又跑出来兴风作浪，摸不清目的的人……景寒简直要被l国吸引住了，除了和小组成员讨论无果比较心烦之外，她对这个故事好奇极了。

    吃过饭，又是被盯着喝水吃药……一两个小时过去之后，她才重新拿回电脑，在若干记录里寻找着蛛丝马迹。

    晚上，因为某个人的多嘴，而没有睡好。

    当然，他也不会料到，一时好意却会有这么持久的效果。吃饭是有胃口了，但晚上的噩梦也就有素材了~

    她说她能想象得到秦子墨说话时候的表情并不是夸张，明明相识相恋也还没有度过多少以年为计的日子，却仿佛已经渗透进了对方的每一处角落，大概也是热恋中情侣的通常状态。

    他一向爱拿自己的年龄说事，把她当做小朋友她也就忍了，起码他们现在是平等的恋人关系对吧？但景寒没想到他在外人面前也一点都不掩饰的，拿她当孩子宠。

    她受了伤，脾气不好，需要人照顾，需要人有耐心……但他，又何尝不是因为连日劳累已经心力交瘁。

    是，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笑起来一定很好看，但是心里遮掩的悲郁也一定让他看起来很憔悴。

    “小孩儿脾气不好，多担待。”

    “小朋友，好好养伤。过几天，哥哥就来接你回家……”

    在梦里，他听到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响彻耳畔，却怎么也看不到人影。仿佛上一刻他的手还带着温度停留在她脸颊，下一刻，她的爱人就越来越远，直到她怎么也追不上，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脚踝那里钻心的疼。

    接着，噩梦并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遮天蔽日的战火蔓延，轰鸣声伴随着叫喊声四处传来，远处，仿佛还有一片火海。

    被灼烧的灵魂痛苦舞蹈，直到身躯变形，再也说不出话。只有一个人笑着，像个疯子一样指点江山，道:“多么完美的艺术品！”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无辜的！”景寒听到自己的声音。

    “无辜？”

    “哈哈哈！在你们眼里，是不是众生皆无辜？只有我有罪吗？”

    “你现在的行为，不就是在犯罪吗？”

    “那又如何？你只根据我现在的行为，去判断我之前也是个罪人吗？社会安全逻辑学你是这么学的，怪不得所谓的社安组织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你这种反社会人格，才会觉得社安组织不是好人吧？”

    “你的意思是，其他人就觉得你们是好人喽？小姑娘，天才不是被用来当害人工具的，我劝你头脑清楚一点。”

    “我很清楚。是你在自以为是。抛下一切，你看，那些被你折磨、受尽苦楚的人，难道他们错了吗？他们凭什么接受你这样的报复？恐怕你根本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所以，不管你对社安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