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浪似乎正在看手机，回得很快：“这么晚不睡觉，还玩手机？”

    丁放回复她：“教练，你还记得这场采访吗？”

    司徒浪浪似乎打开了视频，看完，她回复：“当然记得。”

    丁放抿唇，打了一行字，又删掉。

    见他不说话，司徒浪浪又发来一条：“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说得很棒？”

    她紧接着发来好几条语音。

    “我告诉你啊，以后你要做运动员，也得学会这么说话，咱们省队有专门的文化课老师，也会教你怎么说的。”

    “当然，你不能套用模版，得有自己的理解。”

    “等正式开始训练，参加比赛以后，你会有自己的理解的，顶级运动员脑子都很聪明，但也要有意识地训练话术……”

    “在媒体面前不能随便说话，我那会儿还小，其实这次采访说得不太好，哪有运动员说什么‘就算不拿金牌’这样的话。”

    “体育竞技这条路，成绩代表一切，没拿到金牌之前，你可不能像我这样说，要谦虚。”

    她此刻的语气，就像一个成熟的教练。

    丁放简单回复了一句“知道了”。

    他放下手机，拧灭小狐狸台灯，灯光熄灭，宿舍陷入黑暗，卢山的床铺上传来低低的鼾声。

    窗外有不停歇的虫鸣，吵得人心烦意乱。

    少年睁着眼睛盯着暗下来的床头灯，慢慢绷紧了下颌。

    ***

    次日，丁放正式入队开始训练，他跟卢山占着最中间的两条泳道，从热身开始，就仿佛憋着一股劲似的，一前一后不断超越对方。

    泳池边上，柴宁跟司徒浪浪站在一起，啧啧感叹：“这俩小子，还是年轻，热身呢，游这么快。”

    “看待会儿正式训练累成狗。”柴宁幸灾乐祸。

    司徒浪浪勾唇，欠欠儿地说：“丁放是越游越快的选手。”

                                                    柴宁表情难言：“你以为菲尔普斯呢，还越游越快。”

    游泳运动员的日常训练量非常大，上午进行水上训练，下午还要进行陆上训练。虽然根据各人有所不同，但基本上每个人在水上的周内训练量都超过3公里。

    练了两组400准备热身，丁放和卢山开始4*100混合泳，紧接着又是4*200混合泳。

    柴宁渐渐瞪大眼睛，“靠，这小子还真是越游越快了。”

    4*200已经是一定程度上考验耐力的运动了，后半程卢山显而易见地有些乏力，但旁边泳道的丁放，姿势依然标准，动作也不紧不慢，节奏丝毫没有因为距离长短变乱。

    司徒浪浪挑着眉毛，高兴地好像自己被夸了似的，狠狠拍了下柴宁厚实的肩膀：“早跟你说了！”

    两人出水，丁放穿着新买的黑色泳裤，长手长腿，肌肉线条分明，不少女队的队员们都看了过来。

    司徒浪浪几步跳过去，像个快乐的小女孩：“你可以的！”

    丁放被打湿的眉毛乌黑，低低压在眼睛上。

    “好了，咱不跟他们练了，去那边，”司徒浪浪拿着手里的记录板，往旁一指：“练仰腿。”

    丁放一言不发转身过去。

    司徒浪浪愣了一下。

    投入训练的时间过得飞快，直到午饭时间，司徒浪浪才注意到丁放有点不对劲。

    他们跟柴宁和卢山坐在一桌，丁放就在她旁边。

    虽然还是那副乖乖的样子，但司徒浪浪总觉得他变得更沉默了。

    在外人面前不好说，等吃完饭，司徒浪浪故意磨在后面，丁放却没有慢下脚步等她。

    她蹙起眉，加快脚步追上去，拽住他手臂：“你怎么了？”

    丁放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她：“没怎么。”

    说着没怎么，听这语气，分明就是有什么。

    司徒浪浪脾气上来了，她最烦有话不直说的人，于是推了他一下，“什么意思？”

    丁放转头看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教练。”

    他叫她教练的语气，与之前有点不同了，但司徒浪浪说不上来具体，只皱了下鼻子。

    “对运动员来说，成绩代表一切。”丁放看着她说：“我明白。会好好训练，学习话术，不让你失望。”

    他说完转身就走。

    这是司徒浪浪昨晚跟他说的话，但从他嘴里这么说出来，总感觉有点讽刺意味。

    食堂里人来人往，司徒浪浪站在原地，疑惑的蹙起眉。直到柴宁过来找她，才跟着出去。

    下午是陆上训练，有助教带队，但司徒浪浪为了更了解丁放的状态，也跟着去了。

    午后的操场上，烈日灼灼，蝉鸣沸天，她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眯着眼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