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吾皇黛玉第一百六十一回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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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卫审理。大理寺卿严必显是主审官。

    在诏狱中囚困了大半月的薛宝钗,在二十五岁生日这天,被押上了公堂受审。夏金桂作为苦主及人证再次与薛家人对簿公堂。

    这一回太子给夏金桂聘了一位极厉害的刀笔讼师,不但帮她解除了婚姻,夺回了嫁妆及家产,还索得了许多赔偿。从此,皇商夏家又得以重出江湖。

    审到“慈善乡君”薛宝钗诈捐资敌的时候,黛玉作为真正援款赈灾的人出现在了公堂,众人这才知道当年太子抗击佛朗机人时,赈济海啸的真相。

    薛蝌为了自保,也拼命将薛宝钗依附北静王的事牵扯出来,极力渲染。

    滞留在京城的贾政夫妻,唯恐薛宝钗服罪带累了贾家,作为人证出堂时,贾政言之凿凿地宣称要休弃了这个无耻败德的儿媳。王夫人更是声泪俱下地控诉宝钗的伪诈之行,誓与薛家割席。

    听了姨娘的一番话,宝钗气笑了,她自诩外拙内巧,力求与姨娘姨父贴心贴肝,为他们劝宝玉读书上进,结交权贵。而在他夫妻眼中,自己却是个憨傻无能的商家女。

    而她信任依赖的堂兄弟,也将她看作愚蠢之辈,玩弄于股掌之间,结果还要替他背黑锅作替死鬼。更可悲的是,她一心高攀的丈夫,连面都不肯露,对她的生死荣辱毫不在意。

    宝钗愤怨交加,又看到高高在上的女王,端坐在绣幕珠帘之后,依锦屏靠缎褥,而自己只着中衣,扛枷挂锁地跪在冷硬的地砖上,更是嫉恨难耐。

    心中怒火滔天,又无能发泄,五蕴炽热,竟把胎中热毒激发出来,倒不是什么咳喘之症,而是歇斯底里地咒天骂地。只把从前端庄沉重之态亲手撕得粉碎。

    严必显几次拍惊堂木,都不能喝止薛、贾两家人对骂之势。黛玉也不想听他们一家子互相攻讦埋怨,正欲退出公堂。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时候贾雨村迈进了门槛,举着状纸对堂上的道:“下官真真国使臣贾胡安,愿为薛氏辩讼。”

    众人俱是一惊,虽然没有律法明文规定,不能让“外国人”为本国人辩讼,但这似乎并无先例。

    大理寺卿严必显与刑部、都察院上官商量了片刻,还是依照“法无禁止当可行”为原则,同意了他的辩讼请求。

    薛宝钗不免心中疑惑,但在绝境之中,有人雪中送炭,她也没有理由拒绝。

    只听贾雨村侃侃而谈,将宝钗为北静王送信之行、捐资赈灾之事,全作受贼王胁迫论。又将薛蝌、西宁王妃设套,诱哄宝钗顶缸之事,认宝钗为苦主,不过是受人欺蔽罢了。

    因北静王伏诛,又无人证,宝钗当日是否受胁迫实在不好定论。加之薛蝌、西宁王妃联手栽赃之行,又确实                                                属实,因此宝钗获得了轻判。褫夺“慈善乡君”的封号,退还历年禄米后,可免除坐监之刑,另判处完舂三年。

    所谓“完舂”即是女犯保留顶发,刮剃鬓角,为官府舂米三年的刑法。对于贾政夫妇要求休弃儿媳的要求,贾雨村以宝钗“有所娶无所归”为由,符合“三不去”的条件,不能被贾府休弃。

    贾政夫妻两张口,也辩不过进士及第的贾雨村,只得继续忍耐这个舂米的儿媳。

    待薛宝钗服判退堂之后,贾政夫妻互相搀扶着也走了。从始至终,宝玉都没有露面。

    西宁王里通外国,证据确凿,褫爵抄家,秋后夷族。薛蝌私贩禁榷生铁、漏舶珠贝,二罪并罚,累犯怙奸,斩立决。两京营缮郎开辟密道,放纵走私,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杖责一百,枭首弃市,家眷籍没教坊司。

    翌日在宫中的吴贵妃也被赐了三尺白绫,也算是间接为贾元春报仇了。

    从前由吴天佑亲自踏看修盖的省亲别院,也改换门庭,成了桂花夏家的庄园。

    自贾雨村一出现,禛钰就派人跟踪了他,却发现他守在了薛宝钗舂米的院墙外。

    薛宝钗被差役毫不留情地生刮了两鬓,一半青皮光溜,好似头顶了个杩子盖,形如戏中小丑一般,她满心难堪,眼泪掉个不停,却只能握着大腿粗的舂米杵,一下下捣去米壳。

    不过碓了三五下,就累得大汗淋漓,忍不住偷懒喘一口气,又被监工发现,挥鞭打来。

    “啊!”薛宝钗痛叫出声,连连求饶,直到重新舂米,那毒辣的鞭子,才从自己身上抽离开去。

    她像是落入了人间炼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饿着肚子舂米到了戌时,双手已经生起了血泡,腰酸如负泰山,让宝钗苦不堪言。

    走在渐暗渐寂的路上,她双脚打起了摆子,茫然不知所措,这才是第一天啊,还要忍耐三年,这让她怎么活。

    同为贾府的表姑娘,凭什么林黛玉是茜香女王,而她薛宝钗却成了舂米犯妇?

    她甚至心态扭曲地臆想,在官府里舂米,还不如遣发去教坊司,至少可得三餐饱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