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软话，你别想。”

    

    马大婶不明白这父子俩谈的是什么内容，但听到老伴儿这句话，就知道儿子在车间出了什么事儿，范福明她是知道的，过去没少给他做好吃的，当老爹为儿子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

    

    马大婶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说：“我说老头子，我看你是越活越抽抽了，范福明是谁？那是你的徒弟，你说一句话就好使，给别人办事那就算了，这是给自己的儿子办事，你还装什么？儿子说什么，你就要办什么。”

    

    马长天对老婆子瞪了一下眼睛说：“你知道个什么？现在的范福明你还以为是过去的小范儿吗？”

    

    “不管是小范还是老范，都是你的徒弟，咱们家他也没少来，我也没少给他做饭吃，你不去我去。哎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儿子干私活让范福明抓住了，而且这批活还是关调的活，关调跟范福明本身就不对付，你儿子这是撞到了枪口上了。这事你让我怎么管？”

    

    “我不知道你们那些破事儿，可我知道你们车间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活，没有什么活，管他公活还是私活，只要有干的，那都是好事儿。那单位没有活，自己找点活干，难道还不行吗？难道发不出工资来，还要把人饿死了？”

    

    “厂里什么时候发不出工资来了？虽然效益不好，但是工资还是照样发的，我不但领着退休工资，工厂现在还给我发一份工资，一个月几千块钱，一分都不少。你就别埋汰咱们的工厂了。”

    

    马大婶哼了一声说：“你以为你挣两份工资你就很牛吗？你那两份工资加起来都没有欣欣姥爷一份工资多，别看你这个高级技师，人家根本就瞧不起你。你在工厂干了一辈子，给你什么好？一个月拿个几千块钱还自觉不错。”

    

    马长天的气上来了：“我说你这老婆子，好不秧的，又把欣欣她老爷扯进来干什么？欣欣她姥爷有什么可牛的，不就是个小科长吗？过去我们的工厂那是全市最好的单位，想进都进不来，机关的一个小干部算个屁。”

    

    “那是过去，现在呢？那你就说说现在吧。欣欣的姥爷一个月的工资六七千块钱，可你两份工资加起来还不到6000块钱，其中的一份还是暂时的，你不干的时候马上就没了，难怪人家瞧不起我们家呀。”

    

    一说起这工人的工资，马长天的心也是咯噔一下。不说别的，他可是国家正式发文的高级技师。当初工厂辉煌的时候，他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解决过工厂那些高级工程师都解决不了的大问题。可是，这几十年来自己的工资就没涨过，而那些公务员老师的工资像放了穿天猴，噌噌的往上涨，这是他自己的一块心病。虽然说这些钱也够花，可是那数字在那摆着，这不是明显的等级区别是什么？那些个做机关的干部为国家做出过什么样的贡献？他这高级技师可曾经真的为工厂作出大的贡献，谈起这些，他的心里也是窝火。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你那天那股劲哪去了？怎么在自己家里又替人家说起话来了？”

    

    马大婶知道欣欣的姥姥姥爷看不上他们这家人，她的心里有气，说起话来就不让人，但说实话，她也不是看不到这些差别，就说：“我也不是替人家说话，人牛也有人牛的资本，人家一个是文化局的领导，一个是学校的副校长，两口子一个月1万好几千，现在看什么？不就是看钱吗？谁家里当公务员当的多，当老师当的多，这个家收入就高，可我们家呢，三个工人，两个退了休的，一个年轻的工人上班，在单位又挣不了多少钱，你不让他干点私活怎么办？”

    

    “行了行了，你懂得什么？你就别在那里岔乎了。干私活让范福明抓着了，那有什么办法？让他到水暖车间去帮公，那你就去干呗？”

    

    马大婶立刻瞪起了眼睛说：“让你到水暖车间去了，你车床不开了？范福明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咱们家的好酒好菜，可没少进他的肚子里。”

    

    “那只是暂时的让他到水暖车间帮公，现在是修理水暖管道的季节，每个车间都会派出人手的。”

    

    “那也不能让咱儿子去干那样的活啊，那活又脏又累不说，咱儿子那可是机修车间的技术骨干了。”

    

    “那有什么办法啊？让范福明抓住了，再说，过去当过我的徒弟，那又算个什么？人家现在可是车间主任。有点活什么时间干不好，还非得当天早晨去干这件事儿，谁也管不了，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去解决。”马长天酎了一口酒，夹了一口菜，似乎对自己的儿子表现出极大的不满。

    

    马思骏也很少能坐下来跟父母好好谈件事儿，往往都是谈着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