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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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周身都浸泡在药汤中,唇齿间那股药味挥之不去。

    孟庭桉还有公事,宋纾禾卧在青缎迎枕上,听见廊檐下婢女福身行礼,恭送孟庭桉离开。

    随后,墨绿毡帘挽起,冬青提着攒盒快步进屋,目光担忧在宋纾禾脸上打量。

    冬青忧心忡忡,口不择言:“公子也真是的,姑娘身子尚未痊愈,怎可这般胡闹?倘若……”

    宋纾禾掌心落在冬青唇上,挡住她未出口的言语。

    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到孟庭桉耳中,只怕明日伺候宋纾禾的婢女,又该换人了。

    背后议论主子,是大罪。

    冬青脸色一白,忙忙垂首:“是奴婢失言了,还望姑娘恕罪。”

    宋纾禾摇头,强颜欢笑:“你手上提的什么?”

    冬青咽下心中恐慌,弯眼笑笑。

    “是玲珑阁的桂花糖,公子特地让李管事去买的,说是怕姑娘吃腻了蜜饯,这桂花糖和药膳搭配着吃,再好不过了,姑娘快尝尝。”

    话犹未了,忽听窗下传来一声讥笑:“矫情。”

    徐若烟遍身绸缎珠玉,不请自来。

    凤眸半眯,隔着金丝藤红珠帘和宋纾禾对视。

    宋纾禾在孟府住了四年,这还是两人第一回共处一室。

    第一次见到徐若烟是在后花园,彼时宋纾禾挽着冬青,倚在虹桥上喂鱼。

    杨柳垂丝,宋纾禾身着高腰团花纹石榴裙,肩上披着印花帔帛。云堆高髻,明眸善睐。

    闻得身后一声嘲笑,宋纾禾疑惑转首。

    “你就是跟在表兄身边的……”

    徐若烟唇边的讥诮渐渐化成惊诧,到嘴的嘲讽也不知何时抛到九霄云外。

    徐若烟在京城多年,见过的美人多如天上星。可如宋纾禾这般琼姿花貌,她却从未见过。

    似是撞见蓬莱仙境中的仙子,多说半个字都怕唐突冒昧。

    徐若烟呆呆望着宋纾禾,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

    而后,一脚踩空,失足落入湖中。

    徐若烟自然不肯承认自己是盯着宋纾禾看得入神才会失足,只道两人八字不合。

    每每在园中见到宋纾禾,徐若烟都恨不得离宋纾禾八百里远。

    今日倒是稀奇,竟还亲自到映月阁。

    上回见到徐若烟,她人还在湖中,今日却是华冠锦服,宋纾禾不由好奇,多看两眼。

    “……你、你这般看我作甚?”

    徐若烟心虚抚着鬓间的垂珠却月钗,心中打起退堂鼓。

    她今日可是花了两个多时辰梳妆描眉,本想着宋纾禾尚在病中,定不如平日好看。

    不想宋纾禾天生自带一股仙风,便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举手投足仍透着仙姿风韵。

    徐若烟暗自腹诽,暗道老天爷的不公,又悄悄多看了宋纾禾好几眼。

    宋纾禾实话实说:“你今日这身是新做的?”

    “自然。”徐若烟仰起脸,得意忘形,“我哪次见你不是裁新做的……”

    察觉到自己失言,徐若烟忙忙收住声,恨不得当众咬舌。

    宋纾禾困惑抬眼。

    徐若烟清清嗓子,讪讪道:“我今日来寻你,是有要事的。”

    她自袖中掏出一张请柬,递给榻边垂手侍立的冬青:“后日是我生辰。”

    徐若烟板着脸丢下一句。

    宋纾禾眼中的惊讶更甚,不明所以望着徐若烟:“你想……请我去?”

    “这有何稀奇,不过是生辰宴罢了。”徐若烟不以为然,“你总不会没去过生辰宴罢?”

    宋纾禾缓慢眨了眨眼。

    徐若烟大惊:“这怎么可能?你以前的家人不办生辰宴吗?还有好友……”

    宋纾禾摇头。

    她没见过自己的家人,更没有闺中好友。

    自打记事后,宋纾禾只住在高高的阁楼上,阁楼虽有一扇小窗,可宋纾禾目光所及,只有冰冷的高墙,一株旁的绿植也无。

    养父养母从不许她下楼半步,更不许她同旁人说半句话。

    除了教她琴棋书画的嬷嬷,宋纾禾身边伺候的,只有一个聋哑的小丫鬟。

    见到孟庭桉的那一日,是宋纾禾第一次走下阁楼。

    群芳宴锦绣盈眸,养父养母一改平日的严苛,谄媚侍立在下首:“纾禾,还不快过来向大人行礼!”

    礼毕乐止,廊檐下檐铃晃悠。

    孟庭桉一身金丝滚边象牙白圆领长袍,高坐于上首。

    他一手执银白自斟壶,黑眸凌厉冰冷,目光淡然从容,漫不经心在宋纾禾脸上停留一瞬。

    那日之后,宋纾禾再未回过阁楼,也未曾再见过养父养母一面。

    她被孟庭桉带回了孟府。

    这些,宋纾禾自然不会同徐若烟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