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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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垂首敛眸。

    少顷,淡淡出声:“站好,绒绒。”

    半点怜惜之意也无。

    ……

    宋纾禾脸上的泪水全沾在孟庭桉袖口,深深浅浅。

    更深露重,遥遥的,可听见外间传来的钟磬鼓响。

    宋纾禾身心俱疲伏在孟庭桉膝上,有气无力。

    不知是困的,还是累的。

    三千青丝如瀑布飞流直下,落在孟庭桉掌心。

    身后是六角斑竹梳背椅,孟庭桉目光瞥至地上铺着的羊绒褥子,眼皮轻掀。

    宋纾禾自然也瞧见那一块羊绒褥子,像是雨中蕉叶,深浅不一。

    困倦的眉眼泛起无边的惊慌失措,她着急忙慌,伸手捂住孟庭桉双眸。

    欲盖弥彰。

    孟庭桉勾唇,漫不经心握住宋纾禾的手腕,十指相握。

    洋漆描金案几上供着一方青窑美人瓢,瓢中设有三两株君子兰,如浆果橘红。

    只是还比不上此刻宋纾禾半分。

    孟庭桉眸色一沉。

    映月阁又是彻夜通明。

    ……

    前儿从雨花楼回去后,徐若烟三番两次打发人到雨花楼,试探一二。

    今早闻得孟庭桉出府,徐若烟急急提裙赶来,也不让人送信了。

    映月阁悄然无声,廊檐下奴仆婆子无不垂手侍立,老实本分。

    冬青捧着药,亲自服侍宋纾禾喝下,又取来两颗桂花糖,好让宋纾禾压压嗓子的苦涩。

    宋纾禾素日药不离手,徐若烟不曾多想,只是皱眉坐在榻边,愁容满面。

    她一面托腮,一面抚弄鬓间的珠钗流苏:“你这身子,未免差了些。终日喝药,着实不是正经事。”

    徐若烟长吁短叹,“说来也是我的错,若是那日早早带你回府,兴许你也不会染上风寒。”

    宋纾禾今日嗓子哑了许多,徐若烟还以为她是染的风寒。

    宋纾禾垂首低眸:“我还以为,徐姑娘不会再踏入映月阁了。”

    徐若烟一时语塞,讪讪转首:“我、我思来想去,也不全是你的错。”

    她是不齿宋纾禾事事对孟庭桉言听计从,可一想到那是孟庭桉,徐若烟忽然又觉得不甚稀奇。

    徐若烟口无遮拦。

    “若是真论起过错,那也是表兄为人强势,与你无甚干系。”

    宋纾禾掩唇,轻咳两声,忽的仰首,望向徐若烟身后:“哥哥?”

    徐若烟大惊失色,差点从杌子上摔落,语无伦次:“表兄,我刚刚的话只是戏言,并未有冒犯之意……”

    暖阁空空荡荡,唯有冬青捂嘴偷笑,哪里有孟庭桉的身影。

    徐若烟愣愣站在原地,须臾恼羞成怒,往宋纾禾身上扑去。

    “好啊你,竟拿表兄吓唬我!亏我还拿你当正经人,怕你在表兄面前受欺负。”

    宋纾禾笑得跌落在榻,连声求饶。

    徐若烟别过眼,脸上怒气未消,腮帮子涨得鼓鼓的。

    宋纾禾伸手戳戳徐若烟的手背。

    徐若烟冷哼,双手藏在袖中。

    宋纾禾何曾遇过这样的阵仗,往日她身边也就冬青一人伺候,旁的好友一个也无。

    宋纾禾声音轻轻:“徐姑娘。”

    徐若烟冷笑:“呵。”

    宋纾禾赧然:“徐姑娘,我……”

    徐若烟猛地转过身,目光恼火瞪着宋纾禾:“徐姑娘徐姑娘,怎么,我们之间就这般生疏?”

    宋纾禾一愣,委实想不到徐若烟是为着这个恼怒,她犹疑:“徐……若烟?”

    徐若烟冷嗤一声,终不再和宋纾禾论过错。下颌高高扬起,徐若烟发号施令:“日后你若再和我那般生疏,我便不理你了。”

    她喃喃,兀自念叨了两声“纾禾”,忽而好奇,“表兄也是唤你‘纾禾’吗?”

    宋纾禾怔愣片刻,摇头。

    徐若烟眉开眼笑,抚掌大乐:“那我日后就唤你‘纾禾’了!”

    她才不想和孟庭桉一样。

    寒暄过半,徐若烟终想起正事。

    “樊十娘昨日托人给我送了好些东西。”

    到底是雨花楼的掌柜,樊十娘辗转托了关系找到徐若烟,想让她在宋纾禾面前说些好话,通融通融。

    徐若烟倚着青缎提花迎枕:“我瞧着,她应是不知你的身份。”

    若是知晓宋纾禾是孟庭桉的人,只怕樊十娘也不敢找上门。

    徐若烟一手撑在额间,转身和宋纾禾面对面躺在榻上:“那些东西我都没有收下,让人送回去了。只是我瞧着,樊十娘不会轻易放弃。”

    徐若烟循循善诱,“说起来,你那双面绣真是从书上学来的?我瞧着宫里出来的绣娘,未必能有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