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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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怎的就、就总是这般任性呢!

    相较于篆儿的着急与苦恼,姜芙则是欢喜得忍不住伸出手揉了一把豆子的脑袋,夸它道:“豆子你可真是这天底下最机灵的柴狗!”

    豆子听懂似的直摇尾巴。

    看它极通人性的模样,姜芙不禁又想到从前它惨死的模样,心生难过与愧疚,使得她于它面前蹲下身来,毫不在意她的衣袖裙裾曳在地上被泥尘所脏。

    而这般蹲下来近瞧着豆子,姜芙才发现它整个右眼白蒙蒙的,似是……瞎了。

    “豆子,你记得我的,就像我记得你和沈溯一样,对不对?”姜芙声音低低,愧疚不已,“从前是我错了,往后我再也不会如从前那般待沈溯与你了。”

    “对不起。”她低头,用力抿着嘴。

    豆子本是安安静静地听着,此时只见它用脑袋在她手背蹭了蹭,见得姜芙抬起头来,它旋即咬着她的裙裾拉着她往竹屋后的方向走。

    姜芙本不懂它此举何意,站起身后才发现院子里不知何时已不见了沈溯的身影,豆子此般是要带她去找他。

    “好豆子!”姜芙揉揉眼,再次揉揉豆子的脑袋,这才又重新笑了起来。

    *

    竹屋后的花房,不过是竹篱围起上搭草棚不置门窗的一简陋棚屋而已。

    花房内是搭摆得整齐的一个个竹架子,或宽或宅或高或低,上边摆着四时花木,或正抽芽,或含苞待放,又或正攀着竹篱欣欣而生,房内正中一张半丈见方的木搭台子上是几株根上带泥尚未移植入盆的月季,一旁是几只大小不一的泥铲与花剪,还有几只烧制得精致的瓷质花盆。

    逃也一般从小院跑到花房来的沈溯此时就将姜芙带来的那盆瑞香放到木台子上。

    然而他这会儿面红耳赤连呼吸都变得颇为紧促,饶是他想快些为这株瑞香做检查,可低头看着它时他满脑子却只有姜芙眸中有光的盈盈笑靥,以及她神情认真同他说的话。

    ‘沈郎君,从今往后,我不会让别的人欺负你的。’

    ‘你信我吗?’

    非亲非故,娘子却同他说这些令人费解更令人误会的话是为哪般?

    纵是要羞辱于他,可他与她素不相识,她又能有何缘由亲自到这城郊来让他难堪?

    罢了罢了,他寻思这些与他不相干的做甚么?如她这般富贵人家的娘子,许是于家中待得乏了是以出得城外来寻些有趣味的事做。

    而如他这般卑贱的人,正是适合他们寻趣。

    他这般胡思乱想,左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沈溯屏去脑子里这些与自己不相干的,正重新捧起瑞香来端详,只听身后花房外传来一道惊叹的声音:“沈郎君,这些花儿可都是你栽的?可都真好看!”

    沈溯惊得双手一抖,险险摔了手中的瑞香。

    他转身,低着头,一眼便瞧见绣着莲与叶的藕荷色绣鞋停在花房外。

    姜芙的绣鞋,姜芙的声音。

    他这才想起自己方才着急忙慌地捧着她的瑞香到这花房来却甚么都未有同她说,当即解释道:“这株瑞香,鄙人还需好生检查才知其生了何病,此处尽是花泥,不宜娘子久处,娘子先行回去为好,娘子若是不便将府址相告,明日可遣人来将其带回。”

    “沈郎君是觉我扰了郎君吗?”姜芙自是听得出沈溯这是要请她离开,可她偏不,她还没能将他多看上几眼呢。

    “我就在这外边看看,绝不打扰沈郎君。”姜芙语气委委屈屈。

    若是不知晓的,听得她这语气,还当她是受了沈溯的欺负。

    这就使得沈溯急忙解释:“我并无这般之意,我只是——”

    “那我可以到这花房中瞧瞧吗?”然而根本不听沈溯将话解释完,姜芙才是委屈的语气当即就变得轻快起来。

    沈溯一怔,未来得及多想,只下意识地点点头。

    姜芙随即欢喜地走进花房里来。

    嘻!她就知道他会答应她的。

    虽然他还不识她,可她的阿溯是连花儿受难都于心不忍之人,骨子里本就是个温柔善良的人,是绝不会让她觉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