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戏文(修)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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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退一进,竟就叫阿白进了屋来。m.moxiangshu.com
她自下而上,气势汹汹地凝视着他的眼,像是憋了满心的仇恨,今儿个来寻仇了。
路云和紧张地等待着“审判”。
进了屋中,在门内站定,阿白忽自怀中掏出那本集子,“我今儿,是来还路公子这个的,你看看,可熟悉么?”
她说着,很随意地垂眼朝地上的书上瞄了眼,很轻易地就在那最上头的集子封面上,看到了‘北定文集’四个大字。
她丝毫也不觉意外。
路云和捧过集子细看,表情有些不自然。
阿白的视线只在集子上略略一扫,就回到了路云和脸上,一直盯着,仿佛在等他自己交代些什么。
路云和看她神情,已知她聪慧,猜到了什么,可不喜欢氛围太过严肃,先打个哈哈,笑道:“多谢阿白姑娘,这集子不知你已读过了么?”
北定公子的诗集被朝廷列为禁书前,阿白可是最忠实的读者,不仅读过,还背过不少。
每每读起,只觉热血沸腾,油然而生一种身为大康子民的骄傲,恨不能立刻拿上武器,随军越江去,将占据了他们国土的敌人,统统打出去!
但此刻,阿白不答,在这等严肃的事情上,她不想配合路云和打哈哈。
她错开了他的身子,在地上缓缓踱步,“莫闲?是莫等闲的意思么?”
路云和拿着集子的手紧了紧,片刻,很轻很轻地嗯了声。
阿白哂笑,“劝什么?北定故国么?”
路云和心中咯噔一声,集子险些拿不稳。
恍惚故国二字遥遥,他缓缓抬起眼来,目光似乎越过千山万壑,投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漆红的大门是他永远也无法逃离的囹圄,干瘦如枯枝的妇人悲戚地倒在地上,眼中却满是坚毅。
她扳了男孩瘦弱的肩膀,血堵在喉咙里,噎得她说不出话来,她断断续续地说:“别忘了,别忘了你是路家的后人,别忘了我们的家在哪里!”
男孩用瘦小的身躯托住妇人,试图用手接住她口中止不住的血。
可他的手实在太小了,那血又太多。
他呜咽的声音越来越大,怀中的妇人似是听倦了,眼皮愈发地沉,看着灰蒙蒙的天。
铁甲碰撞声响起,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迈近,一柄长枪伸来,粗暴地戳进男孩和妇人两具身体中间的空隙,用力一挑,男孩被掀到一边,重重摔在地上。
那些铁甲士兵,将妇人已经不动了的身体一左一右架起,拖在地上带走,朝门外的一辆板车上随意地一扔。
妇人实在是太轻了,两尊铁甲拖着她,就像是两只大象拖着根咸菜干、破布条。
男孩奋力朝前扑,大门沉沉闭合,发出有力的回响。
三个月前,男孩的父亲,在千里之外的旬阳城皇城,一身染血,也是被这样的艳红朱门阻隔在外。
透过缓合的朱门,最后一眼看见的,是那条万里长街上,拖出的一条长长的血痕......
泪不觉湿了眼眶,路云和眼眶发沉。
他眉心极快速地抽动一下,将目光移向窗外。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想起故国二字,心依然热着,血液也依然沸腾着。
他深爱那片土地。
路云和极快地将泪抹去,转过身来又是一张笑颜,“是,没错,你猜得很对,可那又怎么样呢?”
阿白被他笑容中的苦涩与痛苦灼伤,心情复杂。 路云和心头的苦涩如潮水般袭来,波涛汹涌。
“北定故国这四个字——太沉重,包含了太多血泪,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那到死都没能过江的爷爷、病入膏肓的母亲,他们翻来覆去说的,只有一句话——别忘了家在哪儿。
阿白忽然跪身,泣道:“对不起。”
路云和深叹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为何?”
“与你相比,我简直痴愚,先前竟为了那诸多女儿家的小事耿耿于怀,简直、简直狭隘!”
路云和俯身将她扶起,“以你的气节,不该为了这样的小事向谁谢罪。罢了,你来。”
他执了阿白的手,行至桌边,将那写了字的纸递与她看。
“这是我为你量身而作的戏本子,还未作完。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曾去莲花棚里听过你的戏,心有触动,直到路遇你拔刀相助,这戏文的雏形,才算在我心中了,我便着手创写。”
“不让你们进这屋子,一来是怕如此之多的禁书,吓到你们,二来——便是这戏文还未完成,怕你见了......”
阿白拿着戏文,细细读过每一张,读罢却是叫嚷着赞道:“这简直文采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