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并非好雨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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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今天想篡位了吗》 

    整场晚宴,李景益就像一只钻进花丛的蝴蝶。

    ——你母亲病愈了?来!喝一杯!

    ——听说你升官了?来!喝一杯!

    ——好久不见啊!来!喝一杯!

    然而这样的对话终究还是落到了李知节的头上。

    “唉!”他先是这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感慨说道,“光阴似箭啊,一转眼,灵真竟也到了嫁人的年纪!想当年,灵真才刚长到我的腰间,每次远远看见我,都‘阿兄阿兄’地叫着跑过来……总感觉这一切还在昨日啊!”

    李知节笑了笑,没说话。

    可李景益并没有想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他端起一杯酒缓缓起身,绕到李知节面前,对她和裴钦说道:“阿兄敬你们一杯!”

    他身后的宫婢闻言,立刻上前一步,从托盘上提起酒壶,乖巧地为二人满上酒液。

    “芝兰茂余千载,琴瑟乐享百年!”李景益郑重其事道,说罢便举杯示意二人。

    “谢过殿下。”裴钦淡淡地说,举杯朝他手中的酒杯轻轻一撞。

    “借阿兄吉言……”

    李知节抿唇一笑,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时,余光间,一团黑影闪过——

    酒杯内壁的底部,竟然变得乌黑!

    ——有毒!

    李知节笑容一僵,一把拦下正欲将酒液送入口中的裴钦,猛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景益。

    他竟要杀了她!

    他竟敢要杀她!

    李知节牙关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气的,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她从未惹过任何人!更没有惹过他!

    甚至在他提出让她去警告裴钦的无理要求时,即使她再不愿,也没有当面直接回绝。

    为什么?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一瞬间被人揪紧了,眩晕感涌上颅中,似乎在她的心底,有什么东西已经腐烂变质了,变得恶臭、肮脏、不堪入目,生出又酸又涩的脓血来。

    “怎么了灵真?”李景益也脸色一僵,腹诽道,莫不是这毒酒被发现了?

    “我还没有敬阿兄。”李知节一时怒极反而镇定下来,轻笑了声,一手将裴钦手中的杯具压了下来,一手举起自己的,碰上李景益的酒盏,

    “铛!”

    迸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

    李知节没有收劲,两只瓷杯蓦地相撞,几滴清冽的酒液顺势泼洒而出,滴落入对方的杯中。

    “……”

    李景益垂眸盯着手中的酒,一时没有控制好表情,神色中露出些气急败坏的意味来。

    “阿兄,你怎么不喝呢?”李知节无辜地笑问,眼底却并无笑意,如结了层寒冰般,冰冷到了极点。

    裴钦有些搞不清情况,但直觉告诉他,这杯酒似乎有些问题。

    李景益磨了磨牙齿,抬眼看向李知节,眼神中也不无狠毒。

    她并不退让,皮笑肉不笑地死死盯着他,两人眼神相接处,似有火星迸溅,她从牙关中挤出几个字,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三人能听清。

    “阿兄,相煎何太急啊。”

    这番动静终于惹来了皇帝的注目。

    “怎么了?”皇帝眉间蹙起,似乎有些不悦,“怎么好端端地还闹起矛盾来了?”

    李知节默默攥紧了酒杯,依旧紧盯着李景益,对皇帝答说:“父亲,儿这酒似乎有些问题啊。”

    李景益反应迅速,立马接道:“对!父亲,我、五娘以及裴二郎的酒似乎出了些问题啊!”

    “什么?”皇帝听到此话,上身略微前倾了些,“有什么问题?”

    “这酒……”

    “这酒似乎被人下了毒啊!”李景益抬高嗓门,盖过李知节的声音,抢先答说。

    李景斯朝李知节酒杯中瞧过一眼,瞬间明白过来,答说:“父亲,酒中的确有毒!儿事前吩咐将作监在宴席所有用器中镀上一份碎银,阿姊杯中碎银发黑,可见此酒有毒啊!”

    皇帝脸色一沉,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意:“传御医!”

    此事一出,全场瞬间寂静下来,众人无不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出。

    郑淑妃更是捏了一把汗,手中的帕子都快绞烂了。

    “把这个端酒的婢女拿下!”皇帝沉声说道。

    “陛下冤枉啊!奴什么都没有做!”宫婢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起来。

    “还不快拖下去!关起来羁押候审!”李景益大喝一声。

    “冤枉啊!”

    “还不快把她嘴堵上!”

    几个卫兵立刻上前,抱拳称“是”,将这端酒宫女拖了下去,与急忙赶来的御医擦肩而过。

    “臣参见陛下!”御医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