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惊逝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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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郑国公府又算什么呢?”

    “她出嫁前早已父母双亡,当时又是那样的情况,才被叔父们随便嫁人,再回沈家又如何还有容身之地?”徐述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是再打发她一次。”

    崔幼澜笑了笑,重新靠回榻上的引枕上去。

    她没有再问徐述寒接下来打算如何,话已经到了这里,不必再让自己难堪。

    她在盛都早已是个笑话,如今沈雪音回来,不过是让她身上再多添一点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眼前的徐述寒一身玉色松鹤纹圆领袍,宽袍广袖,更显得他风姿出众,实在是轩然霞举。

    他早就全然不似她一般了。

    崔幼澜暗恨顿起,却也只能咬紧了一口银牙。

    成亲七年,他到底把她当做什么呢?

    两个本不该有交集的人被凑到一块儿做起了夫妻,她知道他心中有怨,可她又何尝不是?

    这世上盲婚哑嫁的不少,天长日久也能慢慢过下去,可偏偏徐述寒不是。

    七年了,她一直想尽力抹去从前那些不堪,与他做一对寻常夫妻,努力地做着这盛都里每一位夫人该做好的事。

    她挑不出错,可徐述寒却根本不在乎这些。

    他仿佛不在乎她的任何事。

    若是在乎哪怕半分,也不会将沈雪音直接接回来。

    见她久久不说话,徐述寒便道:“这阵子时气不好,听说平哥儿又病了,我去看看他。”

    崔幼澜还是没有声响,徐述寒也不是非要她毕恭毕敬给一个回应的,只自顾自说完自己想说的,便往外面出去了。

    留下崔幼澜呆坐着,不知何时婢子们都已三三两两进来了,拂冬见那张白狐皮毯子已经被烧出一个焦黑的点,也不能再用了,连忙给崔幼澜换了新的被褥。

    天色渐渐暗下来,崔幼澜既不去赴宴,外间便开始摆饭了。

    崔幼澜伸了个懒腰,走到外间,看着仆婢们一道一道地往桌上摆着饭菜,她便先去看了平哥儿,这会儿徐述寒早就已经离开了,平哥儿还在那里睡着,一张小脸尖瘦又苍白,裹在厚重的被褥里面,让人见了心便揪成一团,钝钝的疼。

    她在平哥儿床边坐下,也不忍心叫醒他起来用饭吃药,只是用手轻轻地抚着他细细软软的额发,许久后才又回去,也没什么心思用饭,喝了半碗香蕈野鸡汤便停了筷子。

    “让小厨房把野鸡汤留下温着,平哥儿醒来可以用一些,茵姐儿也不知有没有吃饱,回来或许也要用的。”崔幼澜吩咐道。

    茵姐儿是徐述寒庶弟的女儿,在襁褓之中便没了父母,徐述寒怜她孤弱无依,便把她抱过来养在自己这里,她比平哥儿没小几个月,如今也有六岁了,崔幼澜自己没有女儿,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养着,今夜也被抱了过去赴宴。

    此时崔幼澜又见外头雪落得更大了,于是愈发有些担心被抱出去的茵姐儿,着了风寒或是跌一跤可不是好玩的,本该是茵姐儿随着她一块儿去的,她却避开了。

    崔幼澜左思右想到底不放心,便让拂冬拿了斗篷披上,打算自己去将茵姐儿接回来。

    快走到大夫人的梧霜院时,崔幼澜才又想起自己今日本是想避开她们的,若是接茵姐儿去,便少不得又要见上一面了。

    她停了脚步,想了想便对拂冬道:“你去把茵姐儿接过来,她们那里大概不会这么早结束,不过你不用管,只把茵姐儿接走便是,她小孩子家坐又坐不久,眼下雪大天冷,晚了出来恐怕更不好走,大夫人若是问了,你便把我说的这话说给她听,我在前面过了月洞门的小花园等你们。”

    拂冬应下,便继续往梧霜院去了,崔幼澜则是穿过前边月洞门,这里说是个小花园,实则倒也不小,入眼反而天地开阔,嶙峋的假山石错落有致,更从府外引一汪活水进来,积成了一个池塘,夏日时有荷叶荷花,如今早已枯萎,整个池塘空荡荡又黑漆漆一片,雪片落在池面也只剩死寂。

    崔幼澜本也不想过去,只是这几日心口有郁结之气未舒,走到这里吸了几口气,倒是顿觉神清气爽起来,便不由又往池塘边过去。

    她不会水更怕水,雪天又湿滑,所以走了几步也并不敢靠得太近了。

    绕过池塘往前便又是一条幽长的游廊,虽然国公府的仆人们早就挂上了灯笼,但夜里望之还是令人心生恐惧,仿佛一头野兽张开了口,崔幼澜只望了几眼便不敢再看,于是收回了目光,连带着身子也转了过来。

    身后左侧不远处又是一块造型迥异的假山石,边上栽着一丛紫竹,崔幼澜原是无意往那处看了看,却见假山石旁有一角玉色衣袍一闪而过。

    崔幼澜还来不及想什么,心头便已微动,她又疑心是自己黑灯瞎火的看错了,便又往那处走了几步,还在那里立了一会儿,也没再见有人出来或是有什么响动。

    她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最后只道是自己眼花,又觉可笑,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