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程烨的面子上，乔灼去看过他一次，顾子时陪她一起去的。

    程天佑居然一点都不后悔，说什么不成功则成仁。

    与其让他“窝窝囊囊”一辈子，还不如让他去死。

    他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赢过乔灼哪怕一次。

    欣慰的却是，打败他的人是乔灼。

    “乔乔……”程天佑忽然流露出伤感:“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说。”

    “日后，把我也撒进鹿城北海，我……我想我爸了……”

    乔灼唇角微勾:“好。”

    “乔乔！”

    “还有什么事？”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喜欢顾子时？他到底哪里比我强？”

    乔灼想说，他哪里都比你强。

    不过这家伙都这样了，想想算了。

    “他是唯一一个没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而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

    提起顾子时，乔灼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冷，不自觉敛去，眉眼带上微微笑意，眼神都温柔了起来。

    程天佑嫉妒的牙都痒痒了:“你怎么能这么确定？也许他看你穿的不错，猜到你很有钱，也或者他看你漂亮，小小年纪就对你有所图呢？”

    “我知道，也许你想说我心思龌龊，说那个时候他年纪小，不可能有这么复杂的想法。”

    “可我想说的是，我爸把你领回去后，我就想到了长大要娶你。”

    乔灼平静反驳:“我遇见他时身上的衣服是在半路上路过一家农户时偷来的。”

    “那时的我也不漂亮，我被剪了短发，一脸的水痘。”

    “而且你也知道的，我的性格不讨喜。”

    说到这里，乔灼自嘲笑笑，那时的她就跟一只浑身炸毛的小刺猬，觉得全世界都想害她，见人就躲起来。

    可老公，被命运送到她面前的老公，不嫌弃她丑，不嫌弃她性情古怪，默默给她送吃的喝的，陪她度过人生中最忐忑无助的时光。

    直到现在，乔灼依然记得那小小少年看向她时，小心翼翼而又关怀备至的眼睛。

    程天佑无言以对。

    相对无言半天，程天佑打破沉默:“你妈妈……”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乔灼冷漠打断他:“她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请让她安息。”

    程天佑:“……”

    原来，她宁愿当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死了。

    她果然恨她。

    程岚亲口承诺过，不会看着乔灼越陷越深。

    还没等程岚开始动作，他就被抓进来了……

    这无常而又操蛋的人生!

    他不甘又能怎样？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他只能认。

    探视时间到了，乔灼起身走出来。

    顾子时在门外等着。

    见她神色如常的走过来，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曹管家的车等在路边。

    乔灼忽然道:“中午去叔叔阿姨那吧。”

    顾子时说好。

    顾子时曾想过，程天佑落网后，乔灼生母程岚在哪？

    是新找到一个庇佑之所，还是彻底放手，远走高飞了？

    不得而知。

    乔灼没有去寻找。

    就当她已经死在数年的翻车事故里。

    顾子时希望是后者。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家永远别再有交集。

    这是目前为止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

    如果她再继续纠缠，难堪的是她自己。

    ……

    “这小东西满月了吗？”

    “给它点肉吃吧，它应该饿了。”

    “不行不能喂肉，它这么小，吃不了肉，得喝奶！”

    顾光阳夫妻的对话隐约传过来，顾子时和乔灼听得一头雾水，走近一看，夫妻二人正在围观一个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

    “子时哥你来了！”

    一个人影不知打哪蹿出来，兴高采烈的张开双臂向顾子时扑过来。

    顾子时:“……”

    这小崽子怎么也在？！

    下意识要躲开，不过魏博然冲势太猛，眼看他躲不开，魏博然却在距离他还有半米远的时候，紧急刹车——他看见了挽着顾子时胳膊的乔灼……

    他咧开嘴，冲乔灼甜甜喊道:“仙女姐姐好！”

    顾子时嘴角直抽搐。

    神特么的仙女姐姐……

    谁教他的？

    乔灼“哼”了一声，没理他。

    她记仇的很，可没忘了这臭小子要跟她抢老公的事，何况她对外人来说，本就不是好相处的性格。

    魏博然年纪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