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若是她嫁给李慎，必定死在流放途中。婉儿说，大雪漫天，她倒在雪地上时，周遭血流成河。”

    “那李慎呢，他如何了？”

    “这……这个婉儿没说，可护卫都死光了，他还能活命不成？母亲，李慎死不死都不要紧，婉儿肯定是死了。不能再犹豫了，要换亲得趁早，如今大婚的日子都定下了，不能再拖了。您就去宫里好好求求太后，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这些年捧在手心里养大，养的金尊玉贵，如花似玉，怎忍心让她受流放的苦？她若死了，我也活不成了。姑母，算我求您了。看在父亲的面上，看在我这些年在府上侍奉您的份上，这一次您一定要帮我。以后，您让我当牛做马都行，只要您帮婉儿换了这门亲事。”

    宋氏跪在老宋氏的脚边，抱着她的腿，泪流满面。

    当年爬床，她都没这样求过老宋氏。为了婉儿，这张脸她也不要了。

    老宋氏捻着佛珠，面色无波，“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太后那先                                                不论，你们问过薇娘的意思吗？她若不同意，你们还能硬逼着她上花娇不成？”

    闻言宋氏抹了泪，直起腰杆，拿出戚明婉那套说辞，“依我看，这丫头嫁谁都行。前些日子马上与小顾大人定亲，被赐给肃王，她不也没闹吗？这次只是把肃王换成了瑞王，都是圣人的儿子，嫁谁都比小顾大人强。再说，她若不满，多给她添些嫁妆做补偿，她便也同意了。”

    “贵妃那呢，你以为把薇娘指给肃王，只是圣人的意思？贵妃肯定也是点了头的。你冷不丁把人换成婉儿，贵妃若不满意，婉儿嫁过去也是被磋磨的份。”

    宋氏倒把这茬忘了，一时语噎“贵妃，仁慈宽厚，总不会是磋磨儿媳的人。”

    老宋氏冷哼一声。

    贵妃若是真仁慈，她早坐上皇位的位置了。

    当年圣人想立她为后，朝中文武多半反对。主要李寂此人虽是李氏宗亲，却不学无术，靠着溜须拍马当上宰相，上位后卖官鬻爵，朝中大半人事任免被他把持，已让朝臣不满。若他的妹妹为后，肃王便是嫡子，那又将太子置于何地？这不是动摇大周根基吗？

    最后，太后也发了话，若是立李氏为后，她就永不见皇帝。

    彼时圣人羽翼未锋，还要仰仗太后。

    再者，大周以孝治国，圣人再是英明神武，也担不起不敬嫡母的名声。

    立后这事，就此作罢。

    因此，贵妃此生最嫉恨之人，莫过于太后。

    戚明薇必是贵妃亲自挑的，不管是看中老三的能力，还是戚明薇本人，那也不是太后一句话就能压住的。太后年近古稀，她还能活几年，百年之后，后宫还不是贵妃的天下。

    贵妃若看不上婉儿，早晚还是被磋磨。

    再者，即便看得上婉儿，有太后在，总归是卡在喉咙的一根刺，贵妃如何会对戚家的女儿仁慈，嫁过去立规矩都是轻的。

    且，她本就不是仁慈的主。

    这些话她与宋氏说了多少回，宋氏就是记不住。

    宋氏抹了泪，摇着老宋氏的手臂，“求母亲务必帮婉儿周全，贵妃那，还得靠您。我有些私房，可以拿出来孝敬贵妃，都是国公的女儿，婉儿虽容貌不如戚明薇，可也是娇花一朵，也是咱们府上的掌上明珠，否则圣人怎么不选别家的姑娘嫁皇子？还不是看上了咱们府。”

    是这么个理。

    历来婚姻大事，女子容貌只是微乎其微的一条，婚事结两姓之好，看中的是对方与自己的势均力敌。

    老宋氏摇头，面色已经有些松动，“还有老三那，好在他听薇娘的话，只要薇娘同意换亲，老三不会说什么，到时候多给些嫁妆便是。那就先问问薇娘的意思，再拿个章程我再去求太后。”

    老宋氏也是无奈，为了婉儿，只有舍弃薇娘了，谁让她是从郑氏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是她命不好，与旁人无关。

    见老宋氏应下，宋氏喜笑颜开，“母亲这是答应了，多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