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旧恨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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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蝉一怔,回过神的时候,手中的糖饼已经被段明徽拿走。悬半空的手还停在那里,她的指尖处似乎还残存着他的温度。

    坐在一旁的蓉娘原先还默不作声地品着茶,见二人耳尖泛红,她突然打趣说:“这点小事,妹妹不用往心里去。我这弟弟打小什么都吃,他不挑食。”

    段明徽咬了一口手中的糖饼,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位心直口快的师姐一眼。

    张蝉眼前恍惚闪回过去,那时二人常常避着宫人,悄悄坐在毓庆宫庭院台阶下分食糖饼。

    不知为何,她最近的心跳总是不受控般的紊乱跳动,偏偏是在和段明徽相处的时候才会出现。

    不应该......

    以她现在的年纪不会这么早患上胸痹这种毛病。

    段明徽尚且还不知她此刻的心绪,问:“搬回侯府以后,你过得怎么样?”

    张蝉从广宁王府搬回长平侯府,对她来说和过去一样,还是住在东边的厢房,除了重新换置过的家居摆设,其他的同以往没什么区别。

    热茶泛冒着氤氲的白汽,张蝉柔声说:“我一切都好。”

    蓉娘道:“我今早得到消息,林氏被判了流刑,想来太后娘娘是有意想保她一命。你说这流放一出盛京城数千里,要是犯人在服刑的途中出了什么岔子,谁都说不准。”

    蓉娘的话不无道理,林氏好歹也是聂太后的远亲,她被判流放千里的途中是否会出现意外的情况,谁都无法保证。

    要是聂家真的想保她,命人在途中做手脚,掉包服刑犯人,找人顶替也未尝不可。

    张蝉抿着唇,她像是有些犹豫。

    段明徽看出她的欲言又止,问:“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我想见她一面。”张蝉握紧手中的茶盏,她缓缓抬起眼帘,眸子里露出平时少有的冷意。

    他一笑,解下腰间的紫玉佩递给她,“我知道了,你去做吧。”

    她凝视着他手中的那块玉佩,迟迟没有伸手接下。

    如今的她才明白这块玉佩原是段明徽身为皇子的象征。他受封为王没有去封地而是常驻盛京,又同时掌管兵部和户部的诸项事宜,加之其近日在朝中的举动,这些她皆有耳闻。

    那块玉佩相当于通行令。

    她低声道:“如果我做了,之后怕是会让你为难。”

    段明徽一把拉过她的手,直接将玉佩放置在她的掌中,“终日见你闷闷不乐,我只怕会更为难                                                。”

    半晌,蓉娘才明白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她有些担忧地问:“妹妹,你真要这么做?”

    “……”

    张蝉露出一个勉强的苦笑。

    *

    夜里厚重的云雾几乎将月亮全部遮住,天地间的视线愈发暗沉,一名女子身着墨色斗篷独自出现在京郊牢城。

    守门的狱卒见到来者,严声呵斥道:“站住!监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女子的脸深深藏于兜帽之中,她没有回答狱卒的询问。

    介于黑沉的天色,狱卒们几乎看不清她的容貌,其中一个狱卒提着灯笼想上前向揭开她的兜帽,就见女子淡定将手中的紫玉佩露出。

    狱卒借着灯,顿时看清女子手中的紫玉佩,他立刻停下无礼的举动,低头避让。

    张蝉走到里边,缓缓抬起脸,冷声问身旁的狱卒:“长平侯府的二夫人林楚君现下关押在何处?”

    “回禀大人,那犯妇判下月流放潮州,现在暂时关于五十四号监牢。”

    她顺着领路的狱卒来到第五十四号监牢。牢房矮小潮湿,因常年透不进阳光导致石砖壁上渗满水珠,越往里走,难闻的气味直接扑面而来。

    张蝉面不改色,等士兵将门锁打开后,她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几锭银子,“我有些话要单独同她说。”

    士兵当即领悟到她的意思,他笑着接过银两,垂首道:“那大人自便即可,小的们先行告退。”

    林楚君原先侧躺在干草堆上,她听见脚步声才立刻坐了起来,抬头见到来人不是狱卒,她一脸鄙夷地靠坐在墙角边。

    她扯过脚边的干草,若无其事地绕在手指间,对着张蝉冷笑一声,“这地儿脏的要命你都愿意来,怎么着,是想跟二娘再见一面?”

    听林楚君的语气似乎并不关心自己下个月将要流放的下场。张蝉抬步走上前,视线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林楚君。

    一起生活数年,她了解林楚君一向注重身份体面,平日在侯府就算不见客她也是锦缎华服不离身,各式珠翠环绕发间。如今见她换上囚衣,卸下钗环,丝毫不见过去神采焕发的模样,张蝉一时缄默。

    半晌,她突然问:“二娘,您还记得您当年刚嫁进侯府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