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明月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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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昭收了刀绕过玄关,见她浑身发抖蜷缩着身子,眼眸动了动半蹲在她面前。

    他借着昏暗的光轻轻替她拨开散落在鬓边的长发,说:“你怎么不听话,我才走没多久你就乱跑。”

    张蝉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意自己听见那些不该听的声音,她低着头,没有说话。

    少年轻叹,俯身将她一把捞起。

    张蝉有些不知所措,双腿使不上劲加之失明带来的恐惧,起身时摇摇晃晃没有平衡感,差一点又要跌坐下去。

    闻昭伸手扶住了她,无奈轻笑了一声,弯下腰轻松地将人横抱起来。

    双脚离地的瞬间,她害怕摔下去,靠在他的怀里十指紧紧攀住他的肩膀。

    闻昭将她抱回房内,她静静坐在床榻上。

    摇曳的烛光映照在女子侧颜,昏暗的烛火将她白皙的肌肤渡上一层薄红,如同五月里初绽的榴花般明艳。

    闻昭净了手,换了新水从另一个铜盆里拧了帕子,他用湿帕子将她下巴上沾到的灰尘擦掉。

    张蝉有些不明所以,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人如同隔着一层云雾一般难以捉摸。

    沉默之间,闻昭先开口。“你是不是想离开?”

    被他看出来后她有些不自在。

    闻昭不欠她什么,他帮她很多,今后如果她跟在他身边只会是累赘。

    她失去从前的身份,离开了盛京,什么也不是。

    只是一个要让人照顾,又没用的瞎子。

    张蝉没看见他的神情,只是眼睛酸涩,皱着眉偏过头轻声应了一句。“闻昭,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管我了。”

    闻昭将帕子放回铜盆,转身坐在床榻边的小凳上。

    “我收了你的小金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的规矩。”

    张蝉喉间发涩,难受得说不出话来,眼眶里的眼泪却比她要说的话来的早。

    闻昭伸手拭去她面颊上滑落的泪珠,漫不经心地说:“听见我杀人你怕了?”

    “哪有,也,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张蝉侧过身避过他投来的目光,不禁想起在落梅山口那晚,他也是满身血                                                腥,手起刀落杀了很多人。

    他突然唤她的名字,“张蝉。”

    “嗯?”

    “喝一口,一醉解千愁。”,他将一个随身的酒囊袋接下,放在她膝上。

    张蝉打开塞子,浓厚馥郁的酒香散了出来,她犹豫了一下,灌了一小口。

    “咳咳,咳。”

    她自小受夫子教导,知道饮酒误事,从来滴酒不沾。

    今日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她被呛得咳个不停,十分狼狈。

    其实,她没怎么尝出来这酒到底是什么味的,正想再喝一口,酒囊袋就被身旁的人拿了过去。

    “就一口,不能再喝了。”

    “你方才还说一醉解千愁,就一口,能解什么。”

    闻昭收了酒囊袋,看着她说:“你的眼睛还没好,等好了我请你喝最好的。”

    不知道闻昭给她喝的是什么酒,她只饮了一口,竟然后效这么烈。

    她觉得身体有些发热,听见闻昭的声音后突然轻笑一声。

    “会好吗?你别骗我了,又不是小孩子。”

    她的声音很小,落在屋里却能听个一清二楚。

    闻昭没有说话,将伞塞在她手上后背对着她蹲下身,握紧她的手让她整个人枕在他的背上。

    他将她背起,离开了客栈。

    初春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渐渐地周遭景象变得模糊,空气变得微凉。

    张蝉趴在他的肩上,她发现雨水落在她的脸颊,慢悠悠地将手里的伞撑开,声音低低的问他:“去哪。”

    “看大夫。”

    二人已经出了客栈,行走于荒无人迹的路上。

    张蝉将头埋在他的颈间,皱着眉头想他今日身上的味道和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她呢喃道:“你身上好苦,怎么会有人的身上是苦味呢?”

    闻昭的脚步顿了顿,又听张蝉低声问道:“你说我的眼睛会好吗?”

    “会的。”

    她突然笑了出声,“你这是什么酒,怎么才喝一口就让人忍不住想哭。”

    闻昭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听着。

    “我亏欠很多人,因为我的缘故让父母没能见亲生女儿一面,让张楹一个人孤苦伶仃流落在外十六年……”

    她的泪落在他的肩上,二人谁也没再开口。

    闻昭突然说:“你醉了伞没拿稳,再淋一会,就该换我去看大夫了。”

    张蝉闭目,安静地趴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

    她这句道歉像是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