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你很在意这些人是生是死吗?”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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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还未反应过来,脚下的地板一松,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掉进漆黑不见底的机关里。
一片混乱之后,宴厅的地板合拢,桌上的茶杯被木雕小童收拾干净。
整个宴厅恢复如初,就如同,那一群人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我被尤雨堂的机关术震惊,遂拉着他的手问:
“他们掉下去,会怎么样?他们会死吗?”
见我如此慌张,尤雨堂漫不经心吐出一口烟,道:
“你很在意这些人是生是死吗?”
这不废话吗?虽然那个姓萧和姓雷的应该被千刀万剐,洛青阳本就拿着影宗和景玉王府的俸禄九死一生……这是他们自己要考虑的风险。
但是,千尘跟了我许久,司徒雪是我请来的。她们可不能死在这里。
尤雨堂露出一抹微笑,对我说着:
“丫头,你放心吧。这下面只是我设下的机关阵,只是困住他们,并不会要他们的性命。能不能走出来,就靠他们自己了。”
我立马拍手称快,简直是天助我也。
我拉着尤雨堂道:
“刚好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外公,您就帮我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知道我的行踪。”
见我如此亢奋,尤雨堂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
“你这孩子,到底是回来看我老头子的,还是回来干什么的。”
差点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我笑出声,去贴着他 叫外公。尤雨堂转了转眼珠子,最终将眼神锁定在我隆起的肚子上。
他意味深长道:
“丫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是你外公,你若遇到了什么事情,外公可以帮你。”
我决绝地从衣服里扯出一个枕头,这让尤雨堂更加震惊。
我继续道:
“成婚之后,我给萧若瑾下了药,他误以为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这一切都是我设局骗他的。”
尤雨堂深吸一口烟,幽幽道:
“丫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垂眸看向手上的枕头,遂坚定了眼神,对尤雨堂道:
“我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自从影宗和萧若瑾定下婚约之后,我的修为被易卜封了五成,以至于我逃不出景玉王府。谁心甘情愿被困在一个遮天蔽日的冰冷王府里呢?”
我说起过往的遭遇,尤雨堂更加心疼。说着又要去找易卜算账,我连忙拉住他,道:
“外公,你不必担心,文君有自己的一步棋要下。我已经找到了恢复至逍遥天境的办法,而办法就在那个人身上。”
我说完这一番话,尤雨堂沉思良久。他来到主位上坐下,道来一句:
“丫头长大了,有你自己的想法。外公不拦着你,外公只希望你平安顺遂。这些年尤氏淡出了江湖,满院子的机关术和纸谲术也无人继承。外公知道这些东西枯燥无味,也不想让你回家继承这些东西。但外公希望啊,你能多回来看看…”
尤雨堂满脸慈爱地看向我,我红了眼眶。
以前,我想成为一颗风枝招展的树,但从小到大,易卜想让我成为后院的庭花芳草。
往日无人心疼时,我支撑着自己走到了现在。现下有人心疼,我才觉得自己以前过得那般凄惨。
我给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慰藉了尤雨堂,也慰藉的自己。
“外公,临走前我想去见见娘亲。”
……
在记忆的幽深处,娘亲早早地离去,那座姑苏城是她的安睡之处。我屡屡向往那一座江南水乡,却不敢迈出那一步。
如今冬意深浓时,我登上那一座山坡。我能想象到曾经葱郁的盛景,如今却已被秋风搜刮殆尽,只余下满目萧索与荒芜。
四周的树木皆已褪去华裳,枝桠在冷风中瑟瑟发抖,似在低诉着岁月的无情。
在这一片苍凉之中,那座被石头堆砌的小土堆静静伫立,宛如一座沉默的孤岛。
尤雨堂指了指,道:
“那就是你的娘亲,她的遗愿是葬在这一座山坡上,眺望千里之外的天启,她生前的最后一刻,想的还是天启易卜和你。”
我缓缓走近,脚步踏在枯草之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似是我心底思念的低吟。
清风吹过,撩动我的发丝,仿若娘亲温柔的抚摸。又似从遥远的往昔吹来,裹挟着那些模糊的回忆碎片。
我伫立在小土堆前,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儿时娘亲的轻声细语、温暖怀抱,皆已成为心中最珍贵却又最刺痛的珍藏。
我想,我不会再重复娘亲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