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大梦一场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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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早逝,父亲驾崩,太妃挑拨,兄妹离心。
从一步行差踏错,到最终万劫不复。
她亲手敞开宫门,将陈琪这头恶狼迎了进来。
直到顾莫深被斩于殿前,陈琪的狼子野心再也无需掩盖时,她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只是一个被欺骗,被利用的可怜虫。
短短两年间,她的愚蠢不紧毁掉了顾氏王族世代的基业,更失去了世间唯一疼惜的兄长。
悔意混合着恨意在她心底翻腾,但她早已无权无势,她之所以能活着一是陈家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彰显他们仁德、宽容大度。
二是保证在朝中臣子大换血之前,安抚前朝旧臣,制衡朝堂。
可她宁愿去做那蜉蝣撼树的笑话,也不想再如牵线木偶般苟活。
一碗毒汤顾晚晴赌上了自己的命。
当这碗汤出现在另一个女人的桌上时,她笑的癫狂,原来这世上的可怜虫不止她一个。
笑够了,看开了,她知道一切已经结束,却不想让陈琪如愿。
她主动泄露了毒汤的线索,救下了那个可怜虫。
而这碗毒汤最终还是属于她自己。
尘土归于尘土,寂寥归于寂寥。
许是奈何桥上太冷无人相伴,她残破的灵魂几将离散。道道符箓自天边飘来,熟悉的呢喃传来,这次顾晚晴听了个清楚,说是念 咒更为准确。
她想问是何人,却无人回应,符咒相依,卷着她那道残魂重生异世。
前世今生!
秋日里偶遇的老道的话如惊雷在耳边炸开。
顾晚晴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发亮。
冬日本就稀薄的阳光透过那扇小窗照在地上,留下片暖色的方影。
她手臂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昨晚大梦一场,如今不仅脑袋昏昏沉沉,身上也汗津津的,里衣贴在身上,并不舒服。
房门吱呀一声,还没见到人,一股冷风先涌了进来。
顾晚晴偏头去看,却又一阵刺痛从颅内传来,她倒抽了一口凉气,躬身伏在双膝之上不敢再动。
安逾白推门进来,就见她蜷缩着双腿,手臂环膝,额头抵在膝盖上。
一向鲜活昂扬的少女,此刻额角湿润,发髻散落,鬓角的碎发因为汗水缱绻粘在脸侧,纤细的脖颈低垂着,像被霜雪压弯的花枝,忍受莫大的痛苦。
他连忙将门关紧,怕冷风吹散这狭小土屋中仅有的温度,让顾晚晴更难受。
好半响,等那刺痛如潮水般退去,顾晚晴才感觉神魂回归实处,整个人彻底清醒。
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顾晚晴看向身侧空无一人的床榻,眉眼轻挑,她那么大的一个救命恩人怎么不见了?
下一刻低醇微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几分调笑:“娘子是在找为夫?”
顾晚晴被他吓到,开口想骂他却发觉喉咙像被刀割般的疼,发出的声音也嘶哑难听。
她瞬间闭了嘴,嘴唇紧抿在一起,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安逾白递过一碗热粥,说是粥更像是米汤,碗里米粒稀薄,汤多米少,颜色并不怎么好看。
“你昨夜害了风寒,先把它喝了垫垫肚子,郁阿婆熬了药,喝完就好了。”
他中箭高热后也未大好,哑着嗓子轻声说话倒有些诱哄的意味。
顾晚晴接过粥未动,反复打量着他,见他不仅伤势大好,不说容光焕发,也是精神饱满。
这人长身而立,宽肩窄腰,即使穿着不怎么合身的粗布棉衣,站在低矮闭塞的土屋里,也一派从容。
就像白鹤偶落泥潭,却自信随时可以离开一般。
她越看越气,他一个伤者都已然大好,自己一个毫发无伤的反而感染了风寒。
还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为了不被气死,她选择不去看他,低头瞅着手里的碗。
安逾白确实会错了意,以为长在宫中锦衣玉食的长公主,头一遭见这些粗茶淡饭,一时间接受不了,才生了闷气。
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这村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里面的出不去,外面的进不来,粮食全靠自己种,所以贫乏了些。”
“等下午我去山里转转,晚上给你加餐。”安逾白看着她清瘦了些的脸,暗叹了口气,保证道。
顾晚晴震惊的眨了眨眼,她的重点与安逾白全然不同,这家伙难不成是石头做的?
昨日才拔了箭,今日刚转醒,下午就能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