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被刚推门出来的祁朝抓住手臂才堪堪停住脚。

    脚下暂时安全，心却蓦然悬空。

    视线下移，祁朝的手很大，整个将她的小臂握住，触感微凉细腻，她却像是被火灼到猛地将他的手甩开。

    一阵疾风袭来，把他的衬衫被吹得落拓，祁朝的神色隐在沉沉的阴雨中看不真切，只能隐约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于是视线转移到蒙蒙雨幕，竟连一句谢谢都忘了说。

    祁朝没说话，也没在看她，仿佛就是随手帮助了一个陌生人，他淡漠地拿出车钥匙将几步外的迈巴赫唤醒，沉默上了车。

    林嘉暮稳了稳呼吸，转身准备回大厅避雨，黑色的迈巴赫却直直开到她身前，深色的车窗降了下来，祁朝侧目看她，声音没有起伏，“上车。”

    “不……”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祁朝打断，“音阁也有我的股份，这种天气碰到员工没道理不送。”

    见林嘉暮没动，祁朝忽地勾了一下薄唇，却并无半分笑意，“刚来公司，劝你不要让老板没面子。”

    “……”

    看了看逐渐密集的雨幕，林嘉暮心一横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冷气开得很足，祁朝沉着脸开车，车内气氛沉重若寒冬。

    街上车流密集，车开一下停一下，终于堵在十字路口，几分钟内只有雨刷器频繁滑动的动静，衬得车内更阒静。

    车内冷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香气，林嘉暮觉得熟悉，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在哪闻到过，视线扫到车窗处的玻璃香薰盒，淡蓝色的锤纹，里面摆着透明的扩香石，是时下在女性中很受欢迎的一款香薰，价格昂贵，适合当作礼物。
    很清淡，但香味独特，很容易让人记住。

    真皮坐垫暄软，但林嘉暮却坐得僵直，单薄的脊背挺着，没有挨上椅背，她觉得自己就是那只鸠占鹊巢的鸠，霸占了别人的地界。

    祁朝的目光扫向右侧的后视镜，余光扫到了她僵硬的坐姿。

    这让她更加不适，只好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恰巧程亦发来一条视频，拍的是医院走廊外的雨幕，她将音量调到最低，点开了视频，手机中的雨和车窗外的雨交融在一起，程亦紧接着问道：面试完了吗？

    她回了个嗯，程亦紧接着发来一条语音，只有两秒，林嘉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指尖触到气泡的瞬间程亦温和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去接你吧，雨下太大了。”

    “嗒嗒”，林嘉暮余光看到祁朝指尖在方向盘上点了点，似是不耐烦，不知道是因为堵车，还是因为她发出的噪音。

    程亦又发来一条语音，叮地一声，林嘉暮没再点开，而是转了文字，程亦称自己已经下班，准备开车来音阁的大楼。

    林嘉暮连忙回信说不用，借口自己已经打到了车，敲击声快速而规律地响起。

    绿灯亮起，道路已然疏通，祁朝挂挡，发动车的瞬间，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很吵。”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朝她看一眼，但林嘉暮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林嘉暮侧头看到祁朝锋利的侧脸线条，在冷光中显得不近人情。

    脸色也很臭。

    拿着手机的掌心用力攥了攥，林嘉暮在车通过红绿灯之后，看向祁朝说：“你不愿意送我可以不用勉强，前面的地铁站把我放下就行。”

    祁朝眉心蹙着，侧目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车子倒真的往便道开去。

    林嘉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又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车没有开去地铁站，而是停在了路边的梧桐树下，此刻狂风已经停歇，雨还是下个不停，祁朝拉下手刹，转头看向她，“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你刚刚的态度明明就是这个意思，林嘉暮心里想着却没说出口，想到今后就要在音阁正式工作，难免会有碰面的时候，她顿了顿，心想干脆就把一切说清楚，免得以后见面再尴尬。

    林嘉暮认真地看向祁朝的眼睛，“今天谢谢你送我过来，我知道你是因为天气恶劣才不得已送我，但还是谢谢你……”

    林嘉暮顿了顿，抬眸看着面无表情的祁朝，他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她把剩下的话说完。

    手机嗡地一声响在手心，程亦又发来一条语音，林嘉暮没心情理会，直接熄屏。

    再抬头，祁朝的眉心已经微微蹙了起来，像是不满她的三心二意。

    林嘉暮眼睛快速眨了一下，认真看向祁朝，“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以后能不能就当作不认识？”

    车厢内气氛彻底冷下来。

    林嘉暮甚至能数清楚自己呼吸的频率，祁朝仍不动声色。

    几秒钟之后，祁朝含满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