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别哭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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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你好惨啊》 

    正当花照野以为死期将至开始后悔没在凉州谈几个风华绝代的小白脸时,一个伙计匆匆忙跑来,喊道:“师傅不好了!有人打劫,烧了两马车的织锦!”

    这队绸锦来头不小,有所闪失只能来世后悔。镖师抬眼看见坡上粼粼的火光,破口骂了一句收刀入鞘,向坡上冲去!

    脚步声消弭,坡上传来喊杀声。花照野继续屏息,直到阿洛商迷迷糊糊间松开花照野,她才想起来喘气,泄力在阿洛商怀中,眼圈通红,两滴愤怒的泪水浸湿阿洛商衣襟。

    阿洛商滚烫的手掌慢慢地抚上花照野的后脑勺,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有气无力:“嘘,嘘。不会有事的。嘘,冷静,啊,冷静。”

    “没事?没事!”花照野吸着鼻涕,在阿洛商的安抚下竟然奇迹般冷静下来:“你懂什么,你知道我、我为了活着……”

    因为发烧,阿洛商眼下的纹身格外清晰,显得异样的破碎脆弱。他紧紧环着花照野清减单薄的腰,像是搂了一把一掐就断的骷髅。他身上冷,头却烫得难受,无意识地埋在花照野颈间蹭着,嘴唇细碎地吻上去,鼻腔充盈着令人安心的荔枝香:“对不起。”

    道歉,就知道道歉,除了道歉就会拖累人……

    花照野根本没有意识到阿洛商的亲吻意味着什么,本想撒火,却想起阿洛商正烧得昏沉,适才的安慰和道歉可能只是触发了本能或是习惯。

    她张了张口,满脑子都是开膛破肚的先皇后、伏拜在地的庭前柳和划破夜空的星斗。

    脑中有跟粗筋抽动,疼得她什么也说不出。

    花照野体温偏低,阿洛商神智不清地往她身上拱,含混地念着听不懂的勒燕语:“我冷。”

    “好了你安生一点……”花照野知道他烧得难受,抬手有一搭没一搭拍在阿洛商后心,哄道:“阿洛商呢?阿洛商乖不乖呀?”

    阿洛商挺翘的鼻尖蹭着花照野耳根,咕哝道:“……乖呢。”

    这两个字像是被淬过毒地诅咒,花照野一激灵,卡着阿洛商的下巴扳起他脸,问道:“我是谁?”

    阿洛商绿眸水润爬满血丝,迷茫地盯着花照野的嘴唇想往上凑,道:“争云飞。”

    “……”

    花照野行动迟缓地解开系在两人腰间发带,推翻阿洛商撑着坐起来,随意摸一根枯枝挽起头发,探了探额角的伤口,血迹已经凝固发黑。

    坡上跃动的火光映照在她几乎全盲的眼睛,火影人影繁杂地纠缠在一起。

    花照野莫名感到一丝熟悉这场景好像经历过。在某个刻骨铭心的悲痛中叫嚣着: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再好好想想,你再好好想想我!

    她头痛欲裂,却习惯性忍痛,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回忆失忆前的事情。

    花照野缓了许久才怔怔起身,朝着火海走去,双腿突然使不上力,如同本在欢快舞蹈的破木偶毫无征兆地断了线,重重跌落在地。

    没有任何病因的腿疾又犯了,花照野没有痛感一般爬起,再摔倒,再爬起,再摔倒。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次,直到膝盖的血肉都摔烂和衣物粘连在一起。她想起初见那天,盛大节日里洒落的干花和此起彼伏的房脊,阿洛商稳稳地捞起自己,没有连滚带爬地滚下屋檐。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树林。

    由于对凉州城绝对熟悉,人们常常忘记花照野是一个瞎子。此刻花照野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该怎么办,因为刚刚走的那两步她现在连阿洛商都找不到了。

    “为什么,为什么……”花照野埋进臂弯,眼泪浸湿衣袖,骂了一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自暴自弃地翻身仰躺,睁着眼睛去“看”根本不存在的月亮,完全放弃了求生。

    “阿洛商,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花照野平时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实际上她内心深处格外在意失忆前发生的事情和瞎眼瘸腿。她天生爱笑呵呵,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她四海为家没心没肺,什么都不在乎。

    坡上的打斗声逐渐停息,风静树止,虫鸟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有人顺着花洛二人滚落的痕迹下坡,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花照野双手蒙上脸,舔着被树杈子刮花了的掌心,血腥味让她的头脑更加木僵,心中有个声音不断重复:发现我吧,快发现我,然后杀了我。这样就不会疼了。

    紧接着一声尖叫落下:“她在那!”

    ·

    “花照野,花照野……”张妙如甩着鼻涕扑进花照野怀里,忍不住哭起来。

    一摸张妙如,一手鼻涕眼泪。

    花照野木然,灵魂被一个陌生的东西操控着,用“花照野”的语气和情绪说:“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还没死呢。”

    话音落下花照野感到一丝惊恐:是谁?是谁让我这么说?为何会知道我想说什么,为何会说出口,我明明,不想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