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 40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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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喧嚣声里,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同一时刻。

    一辆漆黑低调的马车从裴府后门进来了,车帘缓缓打开,露出一张俊秀冷白的面容来,那人踏雪而来,身上的狐裘明净柔软,他一下车,便轻车熟路去了裴府书房。

    宣堂亮丽的屋子,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相对而坐。

    一个穿着白衣,另一个则是一身黑袍。

    明明暗暗的光影里,黑衣男子看着眼前人许久,俊美的面容挂起一抹讽意,轻嗤出声,“我的好哥哥,你终于肯出现了?”

    月华落下,清透的光影照在白衣男子衣袍处,衬托的他孤高沉冷,闻言,他蹙起眉,声音里透着一抹不容置喙,沉声道:“凉州陆家,与你有何关系?”

    裴宿洲有些惊讶,他设想过无数次与这位哥哥见面的场景,或许对方会惊诧于他的存在,或许对方像他一样,会讨厌他,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不仅没有表现出意外,也没有表现出他想看到的任何反应。

    他似乎对他彻底不在意。

    他冷冷勾唇,“陆括,是我的义父。”

    裴瑾珩一怔,毫不意外的答案,他敛了敛眸,望着眼前万分熟悉的脸庞,到口的指责便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良久后,他叹息,似是妥协,“宿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呵。”裴宿洲冷笑道:“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呢,我的好哥哥。”

    气氛似乎陷入了僵持。

    正                                                如外头的天气般,阴云密布。

    玉芙仿佛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面,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子站在她面前,一个温柔浅笑,像初见那般,轻轻朝她伸出手,“阿芙,来我这里,我才是裴瑾珩。”

    另一个,则满目阴沉,他站在一片雾气中,俊美的容颜上一片狠戾,修长的指尖轻轻捏着一片薄薄的小衣,恶劣开口,“阿芙,你莫忘了,这些日子,是谁夜夜同你宿在一起。”

    “阿芙……”

    “阿芙。”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唤她,她捂着胸口往后退去,蓦然回首,只看到,身后万丈高崖,无底深渊。

    一片看不见的黑。

    “娘子?娘子?”似是过了许久,玉芙突然听到,耳边有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将她从复杂的睡梦中唤了回来。

    睁开眼眸,玉芙看到,兰卉正担忧的望着她,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声音沙哑道:“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兰卉替她掖好被角,语气温和。

    “娘子怎么了,这几日总是这样嗜睡,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替娘子把把脉。”

    “不必。”玉芙脑袋似有千斤重,她从床榻上坐起来,胃间那股恶心的感觉又翻涌了上来,她手脚有些无力,却仍旧淡淡道:“世子呢?”

    “兴许在书房呢,奴婢听说,这几日世子一直在忙着。”

    闻言,玉芙蹙了蹙眉,她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无论如何,一切仅凭她的猜测还是不够的,她想要见他,想要听他亲口说。

    或许一切只是她的臆想。

    根本没有什么替代之说,她嫁的人,自始至终都是裴瑾珩。

    玉芙自己安慰着,心头那抹不安才消散了些许。

    外头天寒,下过雪的路面有些湿滑。

    她身子虚弱,腰腹间更是酸软一片,可是一想到脑海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影,她便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一个是初次见面便极其温润的世子。

    另一个,则是与她朝夕相处同榻而眠的夫君。

    她日日唤夫君的人。

    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一刻,玉芙忽然有些迷茫,若是一切都如她所想,那真相被彻底撕开,她该何去何从呢。

    她该是埋怨的。

    可如今,她只感到深深的绝望与无边的压抑。

    往常只有半炷香的路程,今日却整整被她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她终于来到这座熟悉的院子里。

    却没有意料之中场景。

    整座院子,空无一人。

    她一步一步走的极其缓慢,仿佛脚下有千斤重般,待她终于来到书房门口,却蓦然停住了脚步。

    这一刻,玉芙清晰的知道,一旦推开这道门。

    一切的一切,都将发生变化。

    或许昔日她所求的身份地位,在她推开这道门时,便会不复存在。

    风吹过,将她身后的发丝吹起。

    玉芙抿了抿唇,终于,伸手推开了房门,眼前这一幕,让她脚步接连往后退去。

    只因为,她在夫君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