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妮子敢对娘娘口出狂言，扒了她的衣裳，别脏了娘娘的衣冠！”法师恼怒道，庙里人赞同，就有人撸袖子往陆月这来了。m.chunfengwenxue.cc

    李秀儿被堵在庙外面，急得大叫：“不是，不是！她喝醉了！大爷大娘哎饶了她吧！”

    小春芳闻声赶来，篮子都吓掉了，“天呐，她真的醉了！她怎么醉了跟没醉一样！”

    那人往陆月身上一抓，陆月游龙般穿过，那人不知怎么的歪倒在地方，大爷大娘摆出抓鸡的架势，张开胳膊拦住陆月。陆月一晃，倒进一个大娘怀里，后背一拱，大娘往后摔了个屁股蹲。

    陆月脚步轻盈、旋着身子出了玄女庙，嘻嘻笑道：“你们想抓我？抓不着！”

    又有人围上来，陆月掐了下那人手腕，接住掉落的柳条，舞了几个剑花，旋身朝他们笑，“真不明白你们，求神拜佛，为神造身，神长那个样子吗？你们就拜！”

    法师气的头发竖起来，连连跺脚，“抓住她，她大不敬，娘娘要将罚！”

    信众们一听，玄女娘娘法力无边，要是降下责罚他们可受不住！便又来抓陆月，陆月错着步子往后退，退到一棵歪脖子柳树上，胳膊一撑，跃到树上。

    嫩芽抖如绿雾，她足尖啪啪点上枝干，飞上了庙顶，她用柳条点着众人，面若红霞，“你们看那石头像，哪有我威风。拜什么石头神，还不如拜我！”

    参拜玄女的乡民们都看呆了，陆月脚下的瓦片打滑，她一下子失重，只好又猛蹬一脚，啪嚓瓦片碎裂，人又跃起，跃进倾洒的阳光里，覆盖着灰尘的翠绿冠重焕光彩，金带飘飘。

    陆月这步力太大，眼看着就要撞到山壁，她又踹了下山壁，回到正空中。

    “薛师兄，那、那时你师妹吗？”太学的学生们约了上巳节这天清晨上山，沿溪流赏春对诗，他们刚刚从山顶下来，就撞见了玄女庙的热闹。

    薛盛如惊掉了下巴，折扇塞到同窗手里，冲到了玄女庙正对面的那片空地上。

    “薛五！”陆月脸上地笑更灿烂了，她从空中扑下来，直直扑到薛盛如怀里，薛盛如被这股冲劲逼的后退好几步，身后的同窗们一窝蜂来扶他，然后倒成了一团。

    薛盛如的脸被陆月头上翠冠刮出一道红痕，他仰面望天喘气，喃喃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砸死了。”

    “玄女娘娘……”那法师看看庙里的神像，又看向薛盛如怀里的陆月，突然扬天呼喊，“玄女娘娘显灵了！”

    说着，噗通朝陆月那个方向跪下，五体投地。

    “玄女娘娘显灵了！”

    “显灵了！”

    薛盛如堪堪支起身子，李秀儿和小春芳朝他跑来，同窗们七嘴八舌问，“刚刚怎么回事？”“你师妹在空中飞！”“为什么说玄女娘娘显灵了？”“笨！她都在飞了，当然是玄女娘娘下凡附身了！”

    小春芳快要吓哭了，“薛公子，月月她醉了，我们不知道她醉成这样。”

    最该磕头的李秀儿没磕，她睁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乡民们，攥紧了拳头，“好威风，好热闹！”

    -

    乡民们说要用轿子抬陆月下山，薛盛如拒绝了，乡民们以为那是显灵了，只有他知道，那是太华步法。

    连他们的师父邵良，太华步法都做不到这个地步，陆月却可以。

    妖怪！肯定是妖怪！薛盛如心中笃定。

    告别望眼欲穿的同窗们，薛盛如让陆月、小春芳和李秀儿坐车厢，他和马夫一起坐前面，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回到了陆家在城里新置办的宅子。

    薛盛如吩咐马夫在街边等，他背着陆月进了陆家，李秀儿开了东厢房的门，薛盛如背着陆月进了厢房，把她放在床上。

    李秀儿给陆月盖被子，小春芳抬起陆月的头，给她垫上枕头。

    李秀儿坐在床沿，晃着脚对小春芳道，“这回你信了吧，月月是有神通的。”

    小春芳一路上头发散乱，她拔下簪子，坐到陆月的妆台上，对着铜镜重新把头发扎起，道：“我不信，薛公子，你信吗？”

    薛盛如坐在外间的榻上，听见珠帘里面的问话，答道：“我也不信，但，”他停顿片刻，接着道，“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还是相信的好，不相信她就要被乡民们打死了。”

    “也是。”小春芳道。

    李秀儿站起来，走到小春芳身后，“你们真奇怪，明摆着的事儿，愣是不信。”

    “薛公子，您要不先回去吧？我和秀儿在这守着，等月月醒来再走。”小春芳对外间道。

    “不着急。”薛盛如歪在榻上，眉头皱成一个疙瘩，他琢磨着陆月的功夫到了什么水平，那个轻功太惊人了，说是凭虚御空毫不夸张，待会儿等她醒了得好好问问。

    她是不是那种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