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玉延索饼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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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那么细长,是做成丸粒状的面疙瘩或者片状的面片;偶尔讲究些的,会往饼子里加些馅料,这就是“馄饨”的另一个版本了。

    陆昭言在现代的时候,不管是白案功夫还是红案功夫,都师承名家,做个面食出来也是轻轻松松。在古代没有酵母的情况下,多是采用老面发酵的方式,即,在上次做面食的时候,留下一块发酵好的面团,保存起来,下次就可以用水化开,当酵母用了。

    这个办法管用归管用,但也的确有不便之处,就是容易产生酸味,需要加碱来中和。于是陆昭言很快就调好了碱水,开始往里面加,顺便还能挖空心思给汤饼加点花样:

    “对了,我之前接触到小教主的时候,觉得她体内真气阴寒,这不要紧吗?”

    “能有什么办法?”阿依古丽叹道,“明教历代教主的功法都是这样的,习惯就好。你要是真心疼她,就想办法帮她食补一下吧,老教主这些年也都是这样过来的,否则你以为小厨房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厨子?”

    陆昭言闻言,点点头,在厨房里巡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桶经浸泡好了的山药上:

    等等,《山家清供》里,是不是就有这么一道菜来着?玉延索饼,听起来相当风雅,但事实上说白了就是山药面条。①

    别说,这道菜还真的很适合当下的情况。山药味甘,性平,能益胃补肾,长志安神,不管是用来给楚凌云开胃,还是用来给老教主调养滋补,都算是两全其美的上上之选。

    于是陆昭言伸手,在水里捞了一把,却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叹息道:“哎,可惜了,浸泡的时候没加矾。”

    阿依古丽不懂就问:“加矾干什么?”

    陆昭言:“去除黏液,但不能太久,否则对人体也有害……等等,护法,你不是武艺高强吗,交给你了,你想办法把外面附的黏液全都去掉,等下再烘干,打碎成粉,成不?”

    阿依古丽十分震惊:“可以是可以,但在此之前从来没人这么指使过我……不对,上一个敢这么使唤我给她做饭打下手的人也是你!”

    陆昭言看阿依古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台可以永动的烘干磨粉一体机:“没关系,习惯就好,去吧。”

    阿依古丽一方面觉得“这完全就是大材小用”,一边又考虑到,目前只有陆昭言做的饭,能让楚凌云吃下几口,于是她根本就没怎么纠结,就乖乖按照陆昭言所说的那样,将山药一点点去掉黏液,再烘干磨碎成粉。

    结果她在这边磨粉磨得心如死灰,转过头去看见陆昭言在那边,将新鲜出炉的山药粉过筛后,又加面粉和鸡汤揉成了薄饼,浸泡过醋水后又泡在了水里,不由得好奇道: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我想着不就是这么几个看起来简单的步骤嘛,省略一下也没什么吧?”

    陆昭言:“你不懂,第一遍过醋能让汤饼更清爽,口感也更好;第二遍是为了去除第一遍留下的过多酸味,否则吃起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做饭的时候有些步骤是不能省略的,你听我安排就行。现在,去大灶上找找有没有素高汤,有的话端一锅回来。”

    阿依古丽:“……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厨房这边忙得一派热火朝天,大殿里却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老教主即便是重病在身的时候,也不习惯旁人近身服侍,因为在身居高位、因此不得不格外谨慎的她看来,被近身伺候的人冷不丁下黑手捅一刀的概率,都比她手脚无力地在平地上摔断脖子来的几率高。

    况且明教的运行方式,是门派建立在宗教上,和少林、武当颇有几分相像,连带着教中众人,对晨祷晚祷的态度都相当虔诚,因此,即便是老教主最信任的阿依古丽,也只能在她晨祷完毕后随侍在她身边,万万不能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去打搅她。

    头发花白的女子缓缓跪倒在高大的石像面前,双手合十,虔诚祷告:“明尊在上。”

    这石像自明教开宗立派以来,便在教主所居住的主殿后方雕刻成型,有数十丈高,森严壮美,高大巍峨。凡入门弟子,必前来叩拜明尊像,方能见其虔诚之心。

    数百年间,这座石像经历了多次修复、改动和描补重绘,中途还融入了文佳皇帝的身份,眼下,                                                已经和最初的明尊雕像截然不同了:

    新的雕像为一强壮有力女子,做重甲打扮,有铜筋铁骨之态,结跏趺坐于莲台之上。三张面孔分别作怒、喜、悲之色,远望三个方向,按明教教义来讲,分别能见过去、现在、未来。

    她六只胳膊各持法器:一持宝剑,一持火凤旗,这是文佳皇帝生前作战常用之物;一手高举明教世代相传的立派之宝圣火令,号召四方英杰来投;一边胳膊怀抱麦穗挥洒,这是对天下百姓“丰衣足食”的祝福;余下两手,共结“九天玄女印”悬于胸前,据说持此印者,战无不胜,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