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怜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是，在和系统交易时他身处的世界时间是暂时停止的，上一秒还姹紫嫣红的世界立马变成了黑白灰三色的单调世界。

    阴郁而灰暗。

    【请问宿主需要兑换多少秒时间？】

    【再次提醒宿主，一天即二十四小时的寿命可兑换时间一秒钟。】

    【宿主您还剩下七年零两个月二十天的寿命可以兑换。】

    这一次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他只需要将时间调整到和水泉蝶花交谈的时候便可以了，雪川怜芽想。

    【交易进行中，请稍等。】

    【交易失败。】

    “为什么会失败？”

    【请宿主稍安勿躁，系统正在为您查询。】

    【抱歉，无法查询失败原因。】

    “什么意思？”

    雪川怜芽垂着眸子，他的双手握紧了又放开，最后还是没忍住摸出了刀片。

    刀片抵上手腕的时候，雪川怜芽能感受到脉搏有力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世界的时间暂停了，自己身上的时间却好像还在流动。

    他……

    【警告宿主一次，系统的初衷是为了让宿主珍惜生命，请宿主减少诸如此类伤害自己的行为，否则将扣除一定的寿命作为惩罚。】

    【只此一次，仅作警告。】

    雪川怜芽气笑了。

    “呵，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

    “一边说着要我珍惜生命，一边又以扣除我的寿命作为惩罚，算来算去，我还能活几年？别等逆天改命了，你直接让我死了得了，还省了时间和精力。”

    “我真是不懂你绑定我                                                是为了什么。”

    “不给个解释吗？”

    【抱歉，系统无法解释。】

    还是那样冷冰冰的，没有人情味的电子音永远保持身为局外人的冷静，雪川怜芽扯了扯嘴角，知道再问下去他也不会得到任何结果，便只是嗤笑了一声。

    “那现在算什么？无法回溯时间，那我刚刚兑换的寿命还能回来吗？”他刚刚兑换了三十秒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月的寿命。

    【抱歉，不能。】

    哈，什么强制交易还不给退换的。

    雪川怜芽彻彻底底服了，早知道系统不靠谱，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露出了马脚，就算是路边摊刚买回来的二手货也比系统结实耐用。

    “没用的东西。”

    没再指望系统，雪川怜芽决定靠自己的老办法打破幻觉。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毕竟他要是一直都处在幻觉世界里的话，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他们大概会认为自己的幼驯染疯掉了吧？

    雪川怜芽勾起唇角，然后借着宽大的袖子暗中用刀片给自己划了一道口子。

    血珠迫不及待地流出来。

    不是很痛，很多时候雪川怜芽都不能说是借助痛感让自己清醒的，在无数次陷入幻觉后雪川怜芽发现，其实让他清醒的更像是自己的血。

    某种奇怪的逻辑。

    时间继续正常流动，雪川怜芽闭上眼再睁开，就发现眼前的世界重新恢复了色彩。他第一反应是去看身边的降谷零，会被发现吗？降谷零有发现他的动作吗？

    但降谷零好像没有发现。

    因为除了雪川怜芽以外，其他的人都坐回了野餐布上，离他最近的是班长伊达航。

    伊达航抬头道：“怎么了雪川，站在那儿干什么？不是说肚子饿了想吃三明治的吗？”

    “刚刚的人呢？”雪川怜芽问伊达航，“水泉蝶花和那个男的呢？”

    “走了啊，不然都像你一样傻站在那儿吗？”

    松田阵平接了话道。

    “走了？”

    “是啊，那位水泉小姐把名片递给你之后就走了，有什么问题吗？”

    雪川怜芽问：“递完名片就走了？那怎么知道她名字的？”

    “名片上不是都写了吗，水泉蝶花，你还给我们看了的。”

    松田阵平不解道。

    “我给你们看了，名片？”

    那刚刚那些是什么？她不是被自己抓住手腕了吗？

    雪川怜芽心中发冷。

    他慢慢坐回自己的那块地方，支着腿抱着膝盖，将下巴放在膝盖上双眼放空。

    难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但是怎么可能呢？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严重的幻觉，更何况这是他和水泉蝶花的第一次见面。

    “怜芽酱，你跟我来。”

    降谷零轻轻拍了拍雪川怜芽的肩膀，把他从神游中拉回现实之中。

    “啊？”

    雪川怜芽抬眸看着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