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需要被清除的存在，你们一样会杀了我。”

    老人微微一愣，笑道：“你是这样想的？”

    “你们把我带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杀死我，我说的对吗。”

    老人略微沉默了一会，说道：“无论你信与不信，那时候的我过于恐惧盛嵘，任何能够杀死他的办法我都愿意去尝试，我是真心要把你培养成为最强大的战士，至于更长远的事情还来不及考虑。这些年我复制了成千上万个‘盛嵘’，甚至带来了末世，让整个世界陷入混乱之中，但我坚信这都是值得的——因为没有那些牺牲，就不会有现在的成果。对于你，我并非没有歉意，可这一星半点的歉疚，与全人类的未来相比，实在不算什么。你和你的生父，都是这个世界的异类，不该存在，只有你们消失，这个世界才会恢复往日的和平。”

    盛子尧摇摇头，“我爸爸对我说过，这个世界就像一列脱轨的列车，在迷雾里疾行。就算丧尸和病毒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末世带来的痛楚是永远无法抹去的，逝者难以安息，活着的人不知该以怎样的信念活下去，经历过这样灰败的毫无希望的世界，每个人的心都已经千疮百孔，精神再难得到安宁……而你，看上去像是腐烂的尸体，实际上内里也烂透了，你没有良知和信念，只靠着杀戮的执念在‘活着’，你以为杀掉两个人，就能让世界恢复和平，其实你只是想为自己的罪开脱，因为你知道它回不去原来的轨道了，它的前方是悬崖，你只是想在坠崖之前让自己得到一时片刻的心安理得。”

    这个六岁大的孩子用着一双纯然的眼眸看着眼前干枯腐朽的老者，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才是真正的怪物——”

    盛老爷子听他这样评价自己，不怒反笑。

    他杵着拐杖站起身来，说道：“这就是你最后的遗言？”

    “我来到这个世界只有六年，远远比不上你，”盛子尧毫不畏惧地说，“末世来临之前，我住在狭小幽暗的出租屋里，从没有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末世来临后，失落的城市和残酷的生存法则，让我来不及欣赏任何美好，爸爸描述的那个鸟语花香的世界，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很想去看看。爸爸说，人只要活着，总会遇到一些好事。所以，我一定要看到那个世界——有秩序，有温暖的光，有青草和花香的世界。”

    他的视线蓦地射向老人，锐利至极，说道：“我不想死，所以你不能杀我。”

    盛老爷子微微怔了怔，这孩子的眼神过于冰冷，甚至有一丝盛嵘的味道——这让他感到十分不悦。

    他缓缓说道：“我说过，人的命运是掌握在更高位的人手里的，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

    盛子尧目光倏然间变得锐利无比，他忽然捡起手边的一样东西，蓝紫电光乍现，轻飘飘的抱枕瞬间被注入千斤之力，宛若流星陨落一般，霎时间火焰四射，携卷着电光，直直砸向对面，如此凌厉的攻势却被老人轻松避开，那火球被转了个方向，把地板生生凿穿，从三楼一路砸穿到一楼地板，所过之处，全被烈火包裹住。

    竟然是雷系异能中夹杂了火系异能！

    老人瞥了一眼地上燃烧的黑窟窿，不知在想什么，只是郑重地说道：“仅凭这样的实力，是没资格活下去的。”

    再抬眸看去，那孩子已然从房中消失不见，他拧起眉，急忙追了出去。

    ……

    从Z市赶回来时，盛家已然一片火海。

    “尧尧——”

    沈眠心下一凉，“遭了，我们来迟了。”

    帝夋却很平静，说：“还活着。”

    沈眠蓦地看向他，问道：“他在哪？受伤没有？”

    对于他对那小崽子的过分关怀，帝夋显然是有些不悦的，但依旧老实答道：“似乎流了点血，但不致死。”

    见沈眠还是不放心，遂补充道：“那小崽子比你想得要强得多，他原先只是不会使用自己的力量，盛嵘指导过他几次，应该已经学有所成，他表现出的笨拙和弱小，只是为了让你更加疼爱他，小小年纪却城府极深。”

    “前面的话是事实，后面的话是你的猜测，对吗。”

    帝夋噎了一下，到底没能反驳。

    不多时，两人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冰冷威严的建筑物伫立在空旷的湖心岛上，看上去像是一间高级疗养院，格局却十分封闭，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帝夋微无意识地蹙起眉。

    沈眠觉察到他的异样，忙问：“怎么？这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帝夋说道：“作为盛嵘的我，曾经在这里度过一段不愉快的时光。”

    沈眠瞬间了然，这里就是盛家的研究所。盛嵘自年幼起就被关在这里被当做小白鼠，日复一日地进行各种非人实验，虽然他现在恢复了作为三千幻境创世神明的记忆，但曾经体验过的人生也深刻在灵魂中，所以理所当然对这里也厌恶起来了。

    他握住帝夋的手，说：“既然来了，就顺道把这鬼地